早就躲遠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後表情皆變得有些詫異,可能是想不明白一個大文士為何會表現的如此懦弱。

他們並無法完全感同身受宋徵明此刻的壓力,以及內心的恐懼。

畢竟很少有人能在自身性命難保時還可以面不改色。

“宋居士……”

咵嚓一聲,魏長天踩碎一隻茶盞,在宋徵明身前站定。

他微微低頭,臉上掛著些譏諷之意。

“我與你說話你卻坐著,你家長輩沒教過你何為禮數嗎?”

“你!”

氣血上湧,宋徵明的臉色瞬間便漲得通紅。

只是他哆哆嗦嗦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來,最後還是魏長天無趣的擺了擺手,接著說道:

“算了,我沒你這麼多講究,你願意坐著就坐著吧。”

“不過方才你當眾罵了我,這事兒又該怎麼辦?”

“我……”

宋徵明一陣語塞。

他要是早知道魏長天就在這裡,肯定打死也不會說那番話。

不過眼下事態既然已經如此了,那擺在他面前的便只有兩條路可選。

委曲求饒,或者寧死不屈。

前者他有一定機率活下來,但餘生卻註定再也抬不起頭了,估計要被人戳著脊樑骨恥笑一輩子。

至於後者……便只能賭魏長天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自己,畢竟“殺相”風波未過,魏長天也親口說過現在不願意招惹是非。

再退一步講,如果選第二條路,即便自己真死了,倒也算是留了個好名聲。

到底是忍辱苟活,還是以死明志…宋徵明一咬牙,很快便有了決斷。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雖然還是腿軟站不起來,但他的背卻是挺直了不少,死死盯著魏長天正氣凌然的大喝道:

“罵便罵了!又能如何?!”

“我方才所言乃天下萬民所想!”

“你若是聽不得,要殺要剮隨便你!我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宋徵明的此番表現終於令旁人心生敬佩,甚至連魏長天也稍微驚訝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到剛才那似笑非笑的模樣,淡定道:

“宋居士果然傲骨,不過卻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些。”

“萬民所想……你又如何代表得了萬民?”

“哼!公道自在人心!是非自有公論!”

宋徵明摁住椅子扶手,終於站了起來:“魏公子不會還不知道自己在這天下百姓心中是何種人物吧?!”

“嗯?我還真不知道。”

魏長天笑了笑:“不如我現在問問。”

“問?”宋徵明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