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我們經過了幾處村子,可過村時竟不見一個村民,家家戶戶皆是門窗緊閉,但又明顯不是荒村。”

“可見這些村民應當是聽到馬蹄聲後便躲起來了。”

“尋常百姓竟如此怕馬,除了山匪我想不到別的原因。”

“再加上今日雖說是寒衣,但一路上祭祖燒紙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些,且那些墳也多是新墳,所以我才會有如此猜測。”

魏長天幾句話說完,桌上眾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驚訝。

這些事他們也都看到了,但卻從未想過這麼多。

那瘦縣令的表情同樣有些訝異。

他猶豫了好一陣,終究是苦澀的點了點頭。

“這位公子說的沒錯,近些年來本縣確實匪患嚴重,百姓苦不堪言逃走了許多,所以才會如此頹涼。”

“既然有匪,為何不剿?”梁沁疑惑。

“小姐有所不知,並非我不剿……”

瘦縣令語氣很痛苦:“而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連年鬧匪,耕地大片荒廢,很多農戶更是連田賦都交不齊。”

“百姓窮,衙門便也窮,哪裡有錢養官差……”

“說出來也不怕諸位笑話……整個中陵縣的捕快加上官兵一共還不到百人,又如何敢去剿匪……”

“明知有匪卻剿不得,眼看著中陵幾十萬百姓受苦受難……是我無能,是我無能啊!”

“這……”

看著捶胸頓足、幾欲落淚的瘦縣令,眾人皆是默然。

這中陵縣未免也太慘了點吧,這麼大的地方結果連一百個官兵都養不起?

“自己剿不了,為何不上報州衙,讓他們派人來剿?”梁沁皺著眉頭又問。

“自然報了,但州衙出兵所需的開銷卻是要由縣衙承擔的,中陵縣實在難以湊出那樣多的錢。”

瘦縣令咬著牙,握緊拳頭顫抖道:“再者光湊夠軍餉還不行,還要有錢打點州衙裡的那些老爺。”

“我、我實在是……”

“……”

房間中一片安靜,所有人都默默看著破衣嘍嗖的瘦縣令,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直到魏長天又突然開了口:“王大人,中陵縣再小,城中各種商鋪店家應當也不會少,讓他們每家捐點銀子,也差不多夠請州衙出兵的花費了吧。”

“我哪裡沒有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