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奴和芍藥去不遠處的小溪流清洗果子去了,而現在房間裡就只有我和阿奴以及一個昏迷著還沒清醒的夜霜。

如果時間倒流回一個多月之前,說不準我會氣得打罵阿奴一頓,但是時過境遷,現在我對阿奴有的竟然心疼的感情。

“那個花奴和你是一起進入魚谷,成了夜霜的手下的嗎?”

阿奴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她有些驚慌,藉著火星子不小心跳到了她的手背之上。

我慌忙打掉了這火星,但是阿奴的手背還是被燙紅了不少。

她看了看我,眼裡竟然有些溼潤:“月華姑娘,多謝你。”

她喊我月華姑娘,說到底情分還是生疏了嗎, 我正想撤手,阿奴卻回握住了:“小姐,我還能這樣喊你嗎,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原諒阿奴了,我以為你對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回到從前嗎,我不敢篤定,別說阿奴了,就是我自己,我也回不到從前的歲月去了。

“阿奴,讓我們都忘了從前吧,從前的鳳月華和阿奴都已經是過去的人了,我們應該朝前看,你說對嗎?”

言下之意很是明顯,我不再介意從前的事情,阿奴也不過是聽命於人而已,對於夜霜,不能說我原諒了他,畢竟他殺了我二孃這是事實,這筆帳我仍舊清晰得記得,只是我不是個好女兒,我想先確認了夜雪的安全我在做打算。

阿奴告訴了我,她沒有名字,但凡事跟著夜霜的暗衛,都有一個奴字,她全名是夜奴,花奴是十個暗衛裡面姿色最上乘的女子,可惜的是夜霜這個主子雖好女色,卻從不動自己身邊的人,所以這些年來花奴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法讓夜霜多看一眼。

“小姐,我沒法背叛自己的主子,沒有他就沒有我阿奴現在的這條命,但是阿奴能保證的是,絕對絕對不會再做讓小姐為難的事情。”

看著好好的姑娘現在成了一個獨眼,心疼便湧了上來:“你這眼睛真沒法治了嗎,食天不是全天下最厲害的醫手嗎,他就沒有個偏方之類的?”

阿奴搖了搖頭:“不過一隻眼睛,我們這種人不可能讓食天來救治的。”

那麼照她這樣說,阿奴的眼睛還是有希望的。

“阿奴,沒有誰是高於別人的,也沒有誰是低於別人的,你的眼睛既然還有救,那我一定幫你,但是你得告訴我該怎麼做?”

我相信,不是食天出手那麼簡單就能輕易治療好的,這中間肯定還需要一些別的輔助。

阿奴看著我堅定的眼神似乎是有了一絲希望,她想了人性,最終決定告訴我。

“其實我現在還是有一點能看到光亮的,只是需要一味藥,叫做龍靈丹,可世間有龍靈丹的人只有,只有……”

阿奴的話沒再說下去,可我卻知道了這個只有龍靈丹的人是誰,這人便是夜雪,我見過那龍靈丹,曾經也用龍靈丹救過夜雪的性命。

“阿奴,我想到了一個主意,你先用和龍靈丹藥效相近的丹藥養著你的眼睛,夜雪沒有死,只要他還活著,我一定會幫你。”

這樣說不是我給阿奴在許空頭承諾,而是我知道只要夜霜活著,那麼夜雪就能安然無恙。

我和阿奴聊得過於投入,連鍋裡的兔子肉有些發焦了都不知道,還是芍藥回來提醒了我,我才後知後覺。

好在除了這兔子肉,還有一些別的素菜,等到所有的菜都炒好後,我便將夜霜給搖醒了。

夜霜雖然還有些難受,但仍舊聽話的吃了我做的飯菜,直到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得,我就知道這位爺哪怕是生著病肯定也是個挑剔的主,我已經儘量挑了一些不那麼焦黑的肉給他了。

“是不是很難吃,難吃就吐掉吧。”反正你嫌棄我做得飯菜也不是第一回了,心裡這樣默默地吐槽著,但是夜霜下一刻卻把這飯菜給吞下去了。

“還好,能吃得下去。”看著要吃第二口飯菜的夜霜,我的眉頭卻重新皺了起來,從前也有一個人對我這般,可那人的名字叫夜雪,而不是夜霜。

一時激憤,我竟然不顧夜霜的身子,將他手裡的碗筷給打落到了地上。

屋子裡的氣息瞬間劍拔弩張,花奴的大刀對準了我,而阿奴的劍也在頃刻之間對準了花奴。

芍藥被嚇得根本不敢說話,可夜霜卻擺了擺手:“知道丟臉,也不必這般激動,多多練習不就好了。”

說著人又猛烈的咳嗽了幾聲,他的話讓氛圍的凝固感緩和了不少,看著地上的飯菜我有些怔住,我這是怎麼了,夜霜不過是一個病人而已,他不過剛巧說了夜雪說過的話而已,我為何這般激動,彷彿是為了向我自己證明,眼前這人不是夜雪。

一頓飯就這樣尷尬的結束了,最後是花奴將果子餵給了夜霜,夜霜吃完後又吞了幾粒丹藥,這才渾渾噩噩得睡著了。

在收拾碗筷的時候,芍藥悄悄得問了我一個問題。

“小姐,你為什麼對這個男人這麼兇啊,以前王爺惹你生氣你都不會這樣發火的,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這個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