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辛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層細微的變化,他甚至找出煙海卷軸進行對比,也絲毫沒有頭緒,“算了,先把未留城徹底清理一番,再讓虎都派人運幾庫黃柏木燒一燒,去叫大夥起來吧。”

莫狄轉身去踢醒靠牆休息的騎者,眾人把整個城池又清查一番,除了那個被青蛙控制的倒黴蛋,整個過程無人傷亡。

等到給虎都發信時,天色已經黯淡下來,不一會便漆黑無光了。

莫辛剛踏進臨時搭建的小屋裡,莫狄又拿著一封信紙走進來,“大人,督神府來使,說有要事邀請大人去一趟。”

“去一趟?”莫辛展開信紙,順口問道,“清理汙穢一事不就是督神府和書院定下的嗎?現在又要去哪?”

“使者帶了帝江符。”

莫辛聞言頓了一下,他看了眼信紙,最上面寫著四個大字——督神緝榜。

幾個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

沒作多想,他立即捏著信紙找到使者,使者當著他的面捏碎了一塊土黃色符籙。

地面頓時裂開一條大縫,一隻中空的,蚯蚓般的觸手伸了出來,很快將莫辛裹住整個“吞”了進去。

雖然知道這是使用帝江符必然的過程,但莫辛還是感到一陣噁心。

再睜開眼時,面前是一片肉色的大廳,中間放著一張寬厚且重的石桌,兩側各有六張座椅,正對面還有一張主座。

葉堯正面色陰沉地坐在上面,他雙臂撐在石桌上,拇指交錯扣住下巴,眼裡的寒意不言而喻。

右側第四張座椅空著,再往後,第五張椅子上坐著莫星環,然後是蕭湖意。

見到熟人乃至自己的兄弟並不奇怪,因為能參加天宮戰的總共就這麼幾個人,督神府召集必然少不了他們。

莫辛在第四個位子上落了座,眼神也已經打量過所有人。

左邊全是督神府、后土府還有書院的人,第一個叫餘切的風流浪子據說來自麒麟臺,負責六道谷的除穢事宜,旁邊的叫董逸,負責丹峽,第三個叫張乾,負責江墟,他倆都是督神府的人。

後面兩個傳承者,一個叫胡梁谷,一個叫溫鍾和,都是后土府的人,分別負責沙陽關和金岡原的除穢。

水火鎮是雲渡書院四子之一,季鶴守負責,西丘嶺是書院一個叫馮隱的水師,蕭湖意作為添派人手給書院的人幫忙,山青城是建木府的聶刺負責。

僅剩的未留城就是莫辛和莫星環倆兄弟。

只是自家小弟傳信說有些別的事要處理,耽誤了趕路,所以他才先帶了人手到未留城除穢。

而除穢之所以這樣分,是因為北水和南火根本找不出幾個官方勢力的傳承者,所以中土額外多負責一個北水江墟一箇中立的六道谷,不過中土被汙穢的地域本就多,故而書院擔負起南火的水火鎮和西丘嶺。

此外,西金是僅剩的,除中土之外能組織較大規模官方勢力的地域,所以才多出一個蕭湖意。

莫辛坐下後,石桌桌面上便自行出現一行行字跡,都是人名。

第一個便是天宮欲界——蜚,傳承,境界刃兵,此次汙穢慘劇的罪魁禍首,為一己私慾晉升而汙穢凡人近百萬。

僅是丹峽附近的地域,就汙穢了二十五座大小城池國度,五十萬凡人無一生還,汙穢流竄還導致十餘萬人身死。

除此之外,沙陽關,西丘嶺,金岡原,未留城,江墟五地,直接或者間接汙穢而死的約有三十萬人。

眾多小字的最下方還有一行紅字特地標出,因疫殺生靈眾多,此子雖是災位但實力堪比正仙,不可小覷。

第二個名字讓莫辛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西金祝氏長子祝盤,傳承,自玄天沉寂後天吳傳承再未現世,唯一一個已知的天吳傳承者就是此子。

疑似叛離西金,加入天宮,見者必擒,無擒則殺。

第三個名字是度殷,傳承,神通,疑似蜚晉升時出現的合窳傳承者,但並未展現標誌性神通,且虎都報禁足在曜日府,已派人前往追詢,見者必擒。

下方紅字標註,都靈度長青之子。

再往後還有一長串名字,約有三四個,都是可疑的合窳傳承者,但比起以上三人來說,不值一提。

三個禍害,西金可能有倆,對莫辛來說簡直是天大打擊,曜日府向來行得端坐得正,他雖不以君子為名,但也自認為是仁義之士,自己家門出這種事堪稱恥辱。

“這些人。”主位上的葉堯開了口,“該殺殺,該擒擒,我督神府將贈諸位帝江符每地十枚,如不敵,立即捏碎,我將親自擒殺。”

左側第一位的餘切懶洋洋地問道,“這些人除了第三個都好說,上面這個度殷,恐怕要思慮一二,畢竟度長青是什麼……你我都很清楚。”

他手指點著“度殷”下方的紅字,見之立殺。

從他的位置往後看,左邊所有人看見的內容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