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隱不搭理他,只是將青銅刀擦乾淨,又轉而道,“方才我在山頂發現了一個災位殘留的汙穢,應該是蜚。估計是要晉升了,你趕緊通知其他人吧。”

“晉升?難道就是天宮那個刃兵之下最強的傢伙?”

“是他,之前有探子說天宮蜚的傳承已經歸一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只有一個人有這個傳承。”

“好吧。”餘切確認了一遍所有的屍體都在冒煙,摸出一隻指頭大的小竹筒,往裡塞了一張早已寫好的字條。

像這樣傳信前,他們都會提前備好兩種紙條,一個寫青色的“善”字,表示一切順利,除穢完畢。

另一個寫赤色的“急”字,表示有突發情況,需要援助。

餘切將食指和拇指塞進嘴裡,使勁吹氣,哨聲遠遠地傳開。

很快,天空落下一隻渾身青毛,白尾白嘴的鳥兒,它站在餘切肩頭,任由他將腳上竹筒取下。

“嗯?”餘切小心地勾出裡面的紙條,“我就說青耕怎麼來得這樣快,原來是他們往咱這發信了。唔,急字,從山青城來的。”

他又使勁搓了搓紙條,靈源化火,騰地燃起來,紙條冒出青煙,凝聚了一頭獨目彎角的怪物。

“呀,是蜚。”

“蜚?是同一只嗎?此地離山青城甚遠,就算有擅奔走的穢種幫忙趕路,最少也得七八日。”馮隱搖頭道:“等我們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天宮的作風一貫如此,每逢天宮戰之際就先放出來一堆異種,到處汙穢凡人,等我們來除穢了,又跑得老遠扎堆幹壞事。

咱們這麼多勢力,難道就沒有點人能預先察覺他們的障眼法嗎?

像什麼雲渡書院和督神府,兩大支柱,后土府,三昧府,曜日府,建木府,四家衛士,這都還不算四方內衛,鳳棲殿麒麟臺什麼的。”

餘切扒著指頭盤算,末了又嚷道,“也不知道天宮那群人怎麼跑那麼快,前腳還在北水,後腳就能躥到東青,要說兩柱四衛沒有一個人知道其中緣由的,那是打死我也不信,天天就知道瞞著咱們這些小兵!”

“別說了,我們先去和其他人匯合吧,至少等書院和你們后土府的人齊了,再往山青城去看看,興許還能幫得上忙。”

……

……

山青城。

張寶打起一勺井水,咕咚咕咚順著脖頸灌進嘴裡。

幾個孩子盯著他看,腦門上滾落的汗珠和紅彤彤的臉頰,讓那桶冰涼的井水顯得尤為可貴。

“哈!真甜。”張寶滿意地扔下木瓢,孩子們蜂擁而上,爭相搶水。

地面蜿蜒流淌的血水一直鑽進張寶腳下,他抬腿讓開,露出背後數具不甘心的屍體,他們瞳孔裡殘留著難以置信。

幾個白袍人撥弄著手裡的羅盤,嘴裡還說著張寶聽不懂的話。

“圖騰已經傳下去了。”

“好,需要封城嗎?”

“用不著。”

“明白了,等他們來了人再走嗎?”

“不必,全部進入中土,把他們也帶上。”

一個面具白袍人抬起手,直直地指向張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