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厲九川挑燈疾書,剛抄了一本,忽然發覺面前的陰影隆起一團。

抬頭就看見一張放大的陰森面孔笑得猥瑣,兩點藍光像鬼火一樣抖動,“主上……”

厲九川反手就是一巴掌,氣勢十足地自半空掄起,青色鱗片覆蓋手臂,似鷹般的利爪在刮出音爆!

嘭地一聲!獨居大門爛了半扇。

趴在桌上打瞌睡的言樂悚然驚醒,大喊道:“誰?怎麼了?!”

突然,一隻手掌輕放在他腦袋上,言樂再次變得困頓起來,昏昏欲睡,然後趴在桌面上,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厲九川認得這個一身黑兜帽的裝扮是季歡屬下,方才應該是讓言樂入夢了。

季歡捂著臉唧唧哼哼地從院子裡爬起來,眼神幽怨。

“大半夜的你裝什麼鬼?”孩童冷著臉,“有什麼事?”

“主上,長歌坊遞了邀戰帖。”黑兜帽跪地道。

季歡老實坐在桌前,從懷裡取出一封雲紋赤字的紙箋,“這是天宮慣用的邀戰帖,說明來者必然是天宮之人。”

“張屠已死,他背後撐腰的道人也死了,獓因四散奔逃,很可能都被海事府截殺,天宮還有人能借長歌坊給我找事?”孩童面色不滿,稚聲稚氣,說話的內容卻十分老成。

季歡想了想道,“按理說天宮在兆陽的勢力不大,有海事府坐鎮,一山不容二虎嘛。可是現在又是鬼禍又是世家被屠,整個海事府都空蕩蕩的了,連書院的先生都沒剩幾個,天宮再派人趁虛而入也有可能。”

“青茗會那邊怎麼樣了?”

“還行,趙青那個粗人只知道動手,誰不服就打誰,加上咱們冥獄的人,目前還沒有鎮不住的角色。”

季歡擺著指頭數,“主上的命令我也一直在完成,不準七十二坊鬥毆殺人,現在是沒人敢殺人了,但是因為犯戒的人太多,茶樓的地窖都被人頭塞滿了。

禁殺令下,因為少了一份遺玉來源,咱們收服的那些小勢力有點怨聲載道,野修們似乎憋得都快不行了,凡人日子倒是好過不少。

還有十二鬼坊最近又有擴散的跡象,海事府已經沒空管了,只是讓周圍的坊鎮撤離,那些野修啊怨氣就更重了……”

厲九川聽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行了,先說到這,我回一趟茶樓,你們把其他坊的堂主們都喊來,把這攤子爛事都解決一下。”

“是。”季歡起身行禮。

厲九川將長乘令丟給他,“等等,你把這個拿著,去金玉坊找魏揚,就說要近日天宮所有的訊息。”

“遵命。”

季歡將玉佩裝好,向他那個隨身屬下叮囑道:“貘十七,你和主上先回茶樓,然後召集所有堂主,我待會就來。”

……

明夜坊,青茗茶樓。

銀髮的掌櫃躬身迎接主人,幾個同款黑兜帽的屬下紛紛起身。

“去開啟玄木堂,召集所有堂主!”貘十七快步走在前面,推開後院大門。

只見青茗茶樓屬地比先前大了十倍不止,一座寬闊殿宇修建其中,有意思的是,整個殿宇是按青帝殿制修建的,門口卻立了兩尊冥石鎮獸。

等於把自家狗放到別人家耍兇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