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九川面無表情地站起身道:“夫子,我知道為什麼了。”

“哦?”

莫予眼神奇異地看著他,他問這問題本就沒安好心,將厲九川變成眾矢之人,讓所有人都對他好奇,想挖出他的秘密。

“因為我不拜中央上帝,我拜的是北方上帝。”厲九川冷然開口,快如彈珠,“我以為五德傳承理應拜各自上帝,既然土德拜中央,我便應拜北方,我日日頌念北方上帝之名,忽然有一日就獲得了神通,他的全名有是……”

“住口!”莫予尖叫一聲,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臉色鐵青地撲向厲九川。

“北方洞陰朔單鬱絕五靈玄老五炁天君,亦或,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北極玄天上帝、北極佑聖真君……”

等莫予把厲九川捂住嘴摁在地上,他已經字如連珠說了出來,正當莫予面如死灰,不敢回頭看有多少個學子被汙穢之際,一道樸素白靴落在他面前。

“院……院首大人!”莫予頓時如蒙大赦,急忙起身,渾身冷汗這才瘋狂冒出,沾溼內外衣物。

學子們一臉納悶,他們什麼都沒來得及聽見,白鬚老頭臉色也不好看,抬手拎起厲九川后頸就把人帶走了。

莫予癱坐在草地上,半晌都沒回過神,就他一個人聽見了。

院首室。

厲九川神色無辜地看著面前老頭,周圍牆上丹青的花鳥魚蟲飛禽走獸都睜開了眼睛,無形的力量隔絕這方天地。

“藺炎在哪兒?”老頭沒好氣地問。

“藺炎?陷害我的那人?”厲九川露出不解。

“少裝!”

院首臉色冷肅,他前腳把厲九川放出來,後腳藺炎就失蹤,說他沒動手,鬼才信。

藺炎一失蹤,藺家老頭非得跟他打生打死,一群王八蛋在旁邊看笑話被藺老頭順手揍了,結果兩人對戰變成混戰,打得兆陽出問題都沒人去坐鎮,皇帝還在皇宮裡罵人呢!

“是我準厲九禾把你接出去查案的,你還在這跟我裝什麼?!”院首的怒容格外有壓迫力。

“我真不知道,藺炎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都不清楚!我跟九禾回酒樓不到兩天,她忽然又把我塞回海牢,我根本什麼都沒做!”厲九川瞪著眼露出委屈之色,語氣夾雜怨憤。

院首依舊是冷冷地盯著他,無形的威壓釋放,壓得小童骨骼吱吱作響。

厲九川眼中的委屈逐漸消失,只剩下憤怒不甘,以及從邊境帶來的野性和殺意。

奇怪的是,厲九川並不覺得這老頭有多可怕,給他的威脅感甚至不如日環山那些殺手。

“向中……不,向東方上帝起誓,說你沒有對藺炎下手。”

院首思索片刻,氣勢一鬆。

下一刻兩人來到了本心殿,他揭開正東方位上畫卷的黑布,厲九川下意識去看,但只瞧見一片柔和的青光。

“說,東方青帝青靈始老九炁天君見證,以汝名起誓,你沒有對藺炎下手。”院首面無表情地道。

“原來你是木德傳承……”厲九川瞥他一眼,在對方發怒前開口道:“東方青帝青靈始老九炁天君見證,以厲九川之名起誓,我沒有殺藺炎!”

院首扯了扯嘴角,“讓你說沒下手,你說什麼殺不殺。”

“有什麼區別麼?不然我再說一遍?”厲九川根本不怵他。

“不用了,快滾!”

院首老兒一揮袖,把他扇出屋子。

厲九川拍拍會正打算走,背後又傳來警告。

“你要是再敢亂喊天上之帝全名,我就親手把你栓在海牢之底!”

厲九川翻個白眼,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