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人怎麼辦?”

莫予從腰間取下一條金絲軟繩,把厲九川雙手從背後捆好。

“暫時關在海牢。”

“是,院首大人。”

……

……

“別試圖掙開繩索,這個越纏越緊,最嚴重的會勒進骨頭,繩索材質還會刺激傳承種治癒宿主,把繩子也裹進骨頭裡,只能打斷手腕剝開血肉骨髓取出來。”

莫予押解厲九川去海牢的路上還有空笑著調侃他。

海牢在海事府那頭,進了府後一直往裡走,最後一排黑壓壓的房子全是牢房,但海牢還在下面。

獄卒拉開地道沉重的青銅大蓋,一股潮溼的泥腥味驟然竄出來。

“下去吧,就不拴你了。”

莫予推了孩童一把,讓他釀釀蹌蹌地走下去,獄卒緩緩挪動銅蓋,重重合上。

溼燜的地道讓人喘不過氣,厲九川慢吞吞地往下走,無論是地面還是牆壁都溼漉漉的,還在滲水。

但他卻有種異樣的親切感,就好像回到自己金銀不如的狗窩似的,偏生還有點嫌棄狗窩沒打掃乾淨。

黑暗裡亮起兩點青藍光芒,他沒走幾步便看見一排排石柱,大概隔三丈一個,雕刻著幾種古怪的龍形,個個都須鱗怒張,露出獠牙血口。

柱子上全綁著人。

有些柱子綁著兩三個人,有些只綁了一個。

說是人,其中大多數都長著鱗片和奇怪的毛髮或是羽翼,繩索從琵琶骨穿過血肉固定在石柱上,腐爛的傷口散發著死魚腥味。

厲九川的到來像一隻螢火蟲遇上了一群螢火蟲,黑暗裡星星點點的光華亮起,幽藍、淡藍、淺綠、深綠……交錯匯聚在一起。

“新人……”

“冉遺,沒什麼可看得。”

“歇歇睡吧…爛在這裡也不錯。”

“他還沒成年嗎……”

“好餓……”

這裡全是沾染一定汙穢程度的水德傳承者。

厲九川忽然明白為什麼他們要把自己關到海牢,這是一個警告。

看來水德傳承真的很不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