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下來,即使沒有遺玉,大概十四年左右就能達到一百傳承度。

如果使用遺玉呢?

厲九川扯了扯自己不合身的麻布外衣,這是他從礦場隨便找了個人扒下來的,最近總裸奔……

來到城門附近,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面人聲鼎沸,似乎很是熱鬧。

守門的兵卒見過厲九川幾次,知道他現在是城主府的人,並沒有攔著他要過路費,由著他進去了。

城中兩三百米前圍著成片的人,還有幾個兵卒伸著腦袋往裡看,厲九川順口問了句:“裡面是什麼事,這麼熱鬧?”

一個胖兵卒搖搖頭道:“是衛月軍的甲士,他犯了死罪還不肯招,前幾日已經將他全家都殺光了,現在上了刑臺還在喊冤。”

厲九川頓時想起來,之前朝子安受襲去找朝賀那會,好像就聽見過這檔子事。

不過這和他也無關,主要是堆在城門附近看戲的人太多,把他要進去的路堵住了。

提氣縱身躍上就近的屋簷,厲九川仗著個子矮小,身輕如燕,踏著屋脊跑了兩步,側頭一看,他突然發現刑臺上蓬頭垢面的犯人有些眼熟。

小童俯身蹲下,仔細打量。

那人身上拷著沉重鐵枷鎖,囚衣血跡斑斑,亂髮下的面孔烙印“叛”字。

臺下的儈子手正在活動筋骨,準備上去抄起鍘刀,還有不少平民往囚犯腦袋上扔爛菜葉臭雞蛋。他們不知道這人犯了什麼罪,反正能讓城主大人判他死刑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面茶攤還坐著三個精壯大漢,和其他起鬨的人群不同,他們只是默默地坐著,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意味。

此時,儈子手已經準備好了上臺,緩緩抄起鍘刀,和眾人一同屏息等待血濺三尺的時辰。

“時辰已到!斬立決!”旁邊有刑官高呼,儈子手悍然揮刀!

噹!

一道黑影飛出,鍘刀怦然斷裂,連帶著儈子手也後退好幾步!

“刀下留人!”稚氣的孩童嗓音響起。

厲九川從屋簷一躍而下,踏著幾人頭頂跳上刑臺。

“你是誰?敢違抗城主之令,阻礙行刑?!”刑官看似威勢赫赫,實則在悄悄後退。

他早就注意到擊碎鍘刀的東西是一片破瓦,這種人哪怕長得像個孩子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厲九川沒搭理他,反而盯著囚犯問道:“趙青?”

衛月軍在野林鎮剷除邪教的那一夜,是這個叫趙青的甲士護著他。

囚犯緩緩轉過頭,聲音嘶啞地道:“……我,我是……冤枉的……”

他被拷問之下身受重傷,早已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能看見模糊的影子,心中所剩執念燃燒著最後的不甘!

厲九川伸手捏斷趙青所戴枷鎖,將人抗在背上,回頭對那刑官說道:“去和朝賀說,人我帶走了,三日內給他一個交代。”

說完,他正欲帶著趙青離開,對面茶攤突然站起三個大漢。

“且慢!”其中一個眼下帶著刀疤的漢子上前質問道:“閣下是什麼人?憑什麼帶走背叛衛月軍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