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賀放下茶盞,看著旁邊兩位客人,“二位可知城中正在發生什麼事?”

“知道,追捕王母教教徒。”靜主微微笑道。

“那二位竟然還來我府上?”

“我們是天宮無越衡天下的堂主和靜主,王母教教徒跟我天宮有何干系?”靜主再度笑道。

誰不知道王母教是天宮麾下的勢力,如此狡辯……朝賀眼皮一耷,“行了,你們到底有什麼事?”

“一個交易。”

靜主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神情認真地道。

“哦?你們拿什麼跟我交易?”

“一個瘋掉的幽天將軍,怎麼樣?”

靜主拍了拍手,他旁邊的堂主突然從陰影裡變出一具棺材,青銅棺體觸地的瞬間發出沉悶的轟響,濃郁的松香味瀰漫在整個大廳。

“甘印?”朝賀皺起眉頭,“是你們動的手?”

靜主只是笑,“只要你點頭,我們就會替你剷除內憂外患,保證乾乾淨淨,而且,我們也不要玉錢礦的分潤。”

朝賀神色微肅,“什麼條件?”

……

……

城南門。

盔甲整肅手執長矛的甲士們沉默地站在每一個可能逃離城牆的薄弱處。

趙青的身影巍然屹立其中。

邊邊角角都殺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教徒已經開始抱團反殺,說不定還會正面衝擊城牆。

他很清楚那些傳承者的想法,自認為高人一等,從來不把凡人放在眼中,即使是能制衡他們的甲士,本質上也是凡人,不足以讓瘋狂的他們畏懼。

附近的平民都已經被驅趕到別處,周圍街巷被濃重的陰影籠罩,空無一人。

嗒,嗒,有腳步聲響起,黑暗逐漸突起,似乎要走出什麼。

一個孩童的身影露出,眉目精緻俊秀,烏溜溜的大眼睛空洞漠然,正是厲九川。

“大人……”趙青神色微松,正要迎上去,突然僵在原地。

其他守衛甲士也神情奇異,似乎看見了什麼本不該出現的人。

厲九川猛地朝前一躍,貼地滑出的同時擰身回望。

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色目人站在他剛剛的位置,灰藍色的眼睛,枯槁的面容就像即將乾渴至死的人一樣,冷風拂過,他衣袍下卻露出血肉飽滿的軀體。

甘印瘋了……厲九川腦海裡閃過虎蛟警告的言辭。

除了那張風乾不似人的面孔,他的眼睛、雙手、軀體都還是血肉充盈的樣子,也沒有追擊逃離的自己。

就是眼睛分外混濁,沒有半點光亮。

“甘印?”厲九川皺著眉頭,說話的同時示意守城甲士把長矛對準敵人。

甘印沒有動,只是他身後陰影扭動,再次站出兩個人,黑袍金紋玉頭冠的打扮厲九川很眼熟,旁邊那個月白袍的人倒是提醒他,這就是在元氏偷窺他的人。

月白袍的靜主緩緩舉起一支青銅箭令,“傳城主號令,厲九川濫殺無辜,現將之逐出城外,就地正法!”

黑袍金紋的堂主舉起一隻青玉玉佩,“傳山神殿幽天將軍之令,斬殺厲九川者,得遺玉三百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