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九川風捲殘雲般收拾完遺玉,大概撿了有四五十個。

加上堂主執事那些品質不錯、一個頂倆的,這次打完說不定有希望衝擊傳承度十。

臨走之際,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突然發現一片神像殘骸下,好像有點珠光在閃動。

準確說是,對靈源的感知中,那股氣息閃爍了一下。

他彎腰掀開那塊殘片,只見一塊月牙形的褐色遺玉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

就像被什麼人咬了一口,然後嫌棄地丟掉一樣。

但厲九川一點都不嫌棄,抓起那遺玉揣好,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一塊遺玉的價值比他這次拿到手的所有都高。

順著獓因撐裂的縫隙輕輕跳出地道,厲九川警惕地環視四周,卻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廢墟般的院落裡,斷壁殘垣之間,七顆圓滾滾的遺玉隨意地躺在地上,就像沒人要的垃圾。

這應該是早就追上來,卻一直沒動手的那個堂主和執事們了。

但是,他們是怎麼死的?

如果是其他傳承者做的,那麼不應該有遺玉留下才對,但不排除對方根本不需要這麼點遺玉的可能,畢竟能同時解決這些怪物們,還不驚動自己,這種程度的高手八成不缺這點遺玉。

如果是因為祭壇的原因,譬如被神靈反噬之類的,倒也有幾分可能。

厲九川撿起遺玉,身形逐漸生長變大,直到徹底變成青年模樣。

他又伸手抄了一套王母教執事的外袍披在身上,褲子綁得緊,倒還沒有掉。

方才吳氏鬧出這麼大動靜,各方勢力、世家估計都察覺到些什麼,元家尤其為最。

先去找朝賀留給自己的二百甲士把城封了,再甕中捉鱉。

不過元氏剛好在去城主府的路上,自己先恢復正常身形,途中估計還能遇見潛藏的王母教傳承者,等到了朝賀那邊再變回孩童。

厲九川一邊思索著,一邊假裝普通人往元氏那邊趕。

這會因為吳家的異動,不少城中百姓都從自家門前伸出頭,有膽子大的甚至撐著火把準備去看熱鬧。

他避開人群,繞進偏僻的小道往前飛奔。

忽然,對面也跑來一道人影,和他擦身而過。

來人驀地停住腳步,一身青衫綸巾,書生打扮,居然是在隱市被守衛叉出去的那個虎蛟。

厲九川沒搭理,現在他是青年身形還戴著面具,那傢伙應該認不出來。

就在他身影即將消失在屋巷拐角之際,青衫書生突然大聲喊道:“你認得厲九川嗎?”

厲九川身形微頓。

書生接著道:“甘印要回來了,他是來殺你的。”

披著金紋黑袍的高大青年消失在拐角,似乎對他的話根本不感興趣。

書生張了張嘴,覺得自己好像認錯了人。

也是,一個孩童怎麼可能變成大人,自己一定是腦子糊塗了,竟然會覺得這倆是一個人。

他剛轉過身,一股勁風從背後將他拍在牆上,蒼白冰冷的手如同鐵鉗牢牢卡在書生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