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包子父母的為父母則剛(3)(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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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耕讀之家,在秦家村兩百多戶裡,也算得上是家世不錯的了。但隨著秦磊考上了秀才,近些年,家裡開支越來越大,加上還供著秦雲生這一代四個男孩讀書,漸漸地,便有些入不敷出。
前些日子,秦磊又問家裡要來一筆銀子,老爺子老太太帶著全家人勒緊了褲腰帶,好不容易才拿出了這筆錢,可沒想到隨後就出了二房這事。
原來那一世裡,沒有云裳這一出,受傷的徐氏,老太太本就是個重男輕女的,連自己親生的女兒,都不受到她的待見,更別說是作為媳婦的徐氏了。又見著徐氏的孩子沒保住,最開始連看大夫的錢甚至都不想出,只給了秦強幾個雞蛋,還是一副肉疼的樣子。
最後還是秦強去求了老爺子,最後老太太才不甘不願地給了銀子,讓徐氏抓藥。
當時的徐氏雖然是緩下來了,但到底是傷著了身體基本,她變成了一個離不開藥的藥罐子,這讓老太太越看越惱火,幾次三番地逼著秦強休妻,最後甚至強硬地斷了藥錢。
要知道,彼此秦家並未分家,所有的收入都在老太太的手裡攥著,她不給錢,二房就真的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最後,秦強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悄悄找人又借了錢,自己私下去又接了活幹,秦雲生也去了城裡找活當學徒,這才讓徐氏的藥沒斷開。
可拖延了三年之後,徐氏到底不忍心再連累一家大小,自殺離世。
而這一世,受傷的人換成了雲裳,同樣是個女兒,老太太的態度跟當年如出一轍,還是秦強去求了老爺子,才拿到了救命的藥錢。
而現在本該在村裡學堂上學的秦雲生卻在這個時候回到了家裡,雲裳神魂強大,聽到他腳步聲的時候,眼中掠過了一道冷然的光:果然,老太太還是如上一世那樣,對二房下手了。
看到秦雲生回來,徐氏也頗為驚訝,還沒來得及問是怎麼回事,老太太就跟著走了進來,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指著徐氏的鼻子就罵道:“看看你生的什麼玩意?最近家裡緊巴成那樣,我跟你爹都快吃不上飯了,一個、兩個,沒病裝病,當自己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嗎?想吃藥就吃藥,以後別吃了。”
“不行的,娘,蓮兒她……”徐氏一聽老太太這是要斷了雲裳的藥錢,頓時有些急了。
可她才張口說話,就被老太太橫眉豎目地截斷了,“不行什麼不行,家裡沒銀子了,我拿什麼給你?還是你要讓我不吃不喝,讓我餓死才甘心嗎?”
老太太這話著實說得太嚴重了,徐氏根本承受不起:“娘,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最好,否則的話,看我不讓老二休了你。”老太太從鼻子裡發出了不屑的冷哼,又看了一眼一臉委屈之色站在一邊的秦雲生,指了指他,又對徐氏說道,“你家這二郎,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還去學堂做什麼?以後別去了,就在家好好幹活,最近你們二房都耽誤家裡多少的事了……”
老太太這話一說,徐氏才總算是明白了為何秦雲生會在這個時候回家,“娘,二郎他讀書好好的,怎麼會……”
“什麼好好的,你懂個屁!”從老太太進屋開始,就沒讓徐氏說過一句完整的話來,“我親問了先生,二郎就不是讀書的料,家裡銀子緊,活路重,就別讓他再糟蹋銀子了。”
“大哥三弟都可以讀書,為何就我不行?”秦雲生沒忍住,嘟囔了一句。
“你能跟你大哥比嗎?啊——”親雲深這句話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眼,老太太跳著腳罵道,“阿希是你大伯的兒子,是秀才老爺的兒子,天生就是讀書的苗子,你一個泥腿子生的,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配跟他相提並論嗎?”
看著神色鄙夷刻薄的老太太,雲裳目光中的冷意越來越深:同樣都是自己的兒子,在老太太的心目中,考上了秀才的秦磊那就是天之驕子,連帶著大房一屋子的人都天生高高在上;反之,就是命如草芥。殊不知,若二房真是這麼不堪,那她這個親孃,又能高尚到哪裡去?
“那、那三弟呢?”秦雲生早習慣了家人們對大房的偏頗,但也不甘心就此退步,“三弟也可以讀書,我為什麼就不能……”
“呸!”老太太毫無長輩的絲毫風範,如同潑婦罵街一般,“我三郎,先生親口說的是讀書的料子,就你個沒出息的東西,還好意思提這茬?狼心狗肺的東西,自己讀不了書,還不想讓我供我出息的三郎,你這歹毒的心眼,到底是跟誰學的?想我老二打小就是個老實孩子,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小畜生?”
“娘,你別說了……”聽老太太越說越過分,徐氏趕緊上前去將秦雲生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二郎他不是那個意思。”
“三弟妹,你可別睜著眼睛說瞎話,二郎什麼意思,娘聽得清清楚楚的,還能不知道?”一道高昂的女聲突然插話了進來,然後秦家三房秦崗的夫人,錢氏晃動著她肥碩的身子,慢慢悠悠地從門口走了進來,跟壯實身材匹配的大臉上,一副秋後算賬的小人得志,“我早就看出來你家二郎不是個好的,這不就露餡了嗎?唉!”裝模作樣地嘆口氣,錢氏續道,“我看我家二伯是個好的,怎麼就會生出心思這麼歹毒的孩子來?這怕不是孃胎裡帶來的吧?”
錢氏如此口出惡言,徐氏急得臉都白了,但她天生就不是個嘴皮子利索的,越是遇到這樣的情況,就越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反倒是在她身後的秦雲生急了,從徐氏的身後就探出了腦袋,大聲說道:“不許你這麼說我娘!”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錢氏一副總算是逮住了什麼把柄似的,手指著牢牢被徐氏藏在身後不許他走出來的秦雲生,“你在學堂學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還敢衝著長輩吼叫,簡直無法無天了。娘,”錢氏轉身,幾步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伸手拉住老太太的衣袖,一邊拍馬屁一邊告狀,“你看看,二房這都是些什麼人啊?你跟爹都是重規矩懂規矩的人,教養出來的孩子,村裡誰見了不是豎起大拇指說你們教子有方,可怎麼到了二房這一輩,全部都是這麼沒規沒矩的?”
老太太本就對二房的人一肚子的火氣,現在聽到錢氏的話,心中火氣更旺盛,張嘴就要大罵的時候,雲裳搶先一步說了話:“叔母說得真好,我們這個家裡可不就是奶是最重規矩的人了嗎?”
老太太原不滿自己竟然被雲裳打岔,但聽到她的話,是在誇自己,嘴唇動了動,也就沒說什麼了。
自然,原本要罵人的那些話,也因為雲裳的這一句打岔,沒有再說出來。
雲裳這插話的行為,其實也算得上“沒有規矩”,但錢氏卻沒有像是對待秦雲生那般對待她,而是好整以暇地“哦”了一聲,頗為得意地看了一眼聽到雲裳的話,驚愕住的徐氏與秦雲生,說道:“看吧,你們二房還是蓮兒最懂事了,可惜是個女娃,要不然,就該送她去唸書。”
秦蓮兒胳膊肘外拐的事情,在秦家人的心中,幾乎是人人都知道的秘密,所以她這番話,錢氏根本沒多想,只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理解了一番。
不但錢氏沒多想,徐氏與秦雲生顯然也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