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試探,左殤景跟趙雪柔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情大好,而云裳呢,這兩人不知道的是,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以心情比那兩人還好呢。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在阻撓趙雪柔跟左殤景的獨處。

不但現在要阻攔,大概還會繼續阻攔下去。

至於兩人對於她這番行為的理解,雲裳也是樂意他們出現偏差:不讓左殤景跟趙雪柔知道她對左殤景還是有感情的,如何能讓這兩人“有恃無恐”呢?

這樣的發現,讓左殤景跟趙雪柔兩個人,果然都開始慢慢地恢復了一些底氣,當然,這點底氣,還不足以讓他們敢跟雲裳叫板,不過對雲裳的試探,倒是多了起來。

左殤景還好,趙雪柔的試探那真的是層出不窮。

雲裳隨便她怎麼試探,反正只要招惹了自己不高興,她就不會讓她好過,但她想要私下見左殤景,那就是不行。

如此時間就到了趙雪柔嫁到左家的半個月。

這半個月的時間,趙雪柔的心情變化可謂是複雜多半,中間好不容易確定了雲裳對左殤景的心思,覺得自己機會來了,可隨著雲裳防賊一樣地防著她跟左殤景見面,趙雪柔開始焦躁了起來。

她開始頻頻地想辦法,想要見左殤景。

可她除開跟左殤景偶遇這一個機率太低的辦法之外,剩下唯一能見到左殤景的辦法,就是得透過雲裳安排——雲裳是正房,她是妾室,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她是不能越過雲裳去見左殤景的,尤其是夜晚留宿的問題,除非是左殤景自己提出,否則的話,一般情況下,都是作為左殤景正房的雲裳來安排。

這種時候,左殤景肯定是不能自己提出要跟趙雪柔同房的話,然而云裳那邊也擺明了不會給自己安排,趙雪柔真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終於在發現時間已經到了半個月了,趙雪柔咬咬牙,只能出招了。

在趙雪柔嫁到左家來的第十六天的早上,去給雲裳請安的她,當著同樣來請安的左知琴的面,直接請求說道:“賤妾已到十六有餘,卻至今未得伺候相公,還請公主體恤,予以安排。”

聽到趙雪柔竟然直接提出讓雲裳安排自己侍寢的時候,左知琴的眼睛瞪得溜圓,一副震驚過度的模樣。

趙雪柔提完要求,就一直低著頭,不言不語。

其實她也是知道自己這要求有些過於驚世駭俗了,可問題是現今都半個月了,她跟左殤景卻一直都未能同房,若是再這樣下去,她是真的有些害怕。

考慮到自己身上那個秘密曝光的後果,再來對比現在的事情,她的心裡會好受很多。

趙雪柔嫁過來之後,想要單獨見雲裳,時間跟機會有的是,可她卻選擇了左知琴在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比起羞恥之心,急迫的態度,更是明顯。

這樣一看,雲裳知道,“那件事”已經不需要自己再安排人去確定了——趙雪柔這麼著急,必然就是那個秘密快守不住了。

雲裳心底瞭然,面上卻是不顯,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不著急”,然後她就不說話了。

趙雪柔:“……”

趙雪柔頓時就急了,她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嘴巴張張合合,卻是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她能說什麼呢?難道說自己著急嗎?

她已經拉下了面子,說了剛剛那樣的話,便是再沒皮沒臉,也是再說不出口自己著急的話了。

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雲裳的回覆是“不著急”。

在開口說這話之前,她設想過雲裳各式的回答,針對每一種回話,她都有對應的解決方法,勢必要讓雲裳答應自己的請求才好。但怎麼也沒想到雲裳會給這樣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這話,她根本連線都沒辦法接。

最後,她只能含恨而去。

從雲裳房間剛出來,還不等離開怡情軒,左知琴就迫不及待地叫住了趙雪柔,她上下打量了趙雪柔一眼,眼神極盡輕蔑:“趙雪柔,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能說出那樣的話。”

趙雪柔低下了頭,表面上看上去,她似乎因為左知琴的話,感受到了幾分的難堪與羞辱,但實際上,她低著頭的視線與唇角,飽含的輕蔑、諷刺,並不比左知琴的少。

在趙雪柔看來,左知琴還不如自己呢。

她雖然以妾的身份嫁到了左家,但左殤景還在乎自己,這就是她最大的底氣,反而左知琴,現在她的名聲盡毀,家人不寵,以後想要在京師找一個好一點的人家,那是絕不可能。

原本,趙雪柔還曾經想過,等自己嫁過來,說不定可以幫左知琴一二。可這一份心思,都在第一天自己被左知琴的拳腳相加中,消失殆盡。

現在她就盡等著看左知琴的下場好了。

見趙雪柔不說話,左知琴冷哼了一聲,最後丟下了一句“不要臉”,轉身就離開了。

站在原地,趙雪柔靜靜地等著左知琴的腳步聲消失,然後她才慢慢地抬頭,看著左知琴消失的方式,面無表情的臉上,漸漸地勾勒出了一抹極為淺淡的笑容,眼中卻有一絲鋒利的狠戾。

她站的位置,稍偏,這個時候周邊也沒有其他的人,所以這時候的趙雪柔多多少少有些放鬆了自己的意思。奇書電子書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側邊,她的眼神變化,全部落入到了雲裳的眼中——這倒不是雲裳專門要觀察她,而只是無意抬頭朝外看,就看到了趙雪柔半邊臉上露出來的陰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