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劉氏沒說話,左知琴可沒消停下來,“……母親都這樣了,你趕緊想辦法啊。”大概是仗著雲裳現在不在面前,她的語氣慢慢地又恢復到了先前那樣的“理直氣壯”,“就算她是公主,但也不能這樣對待母親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母親的膝蓋才好呢。”

說到“公主”兩個字的時候,左知琴的語氣充滿了一種埋怨的恨意:趙雪柔的這件事,左知琴雖然知道“真相”是什麼,可她一開始就站在了趙雪柔那邊,再加上現在這樣被雲裳對待,甚至還被她當眾給了一耳光,左知琴此刻心中對雲裳的恨,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三人當中,左殤景跟南宮鳳的接觸是最多的,從南宮鳳那邊佔到的“便宜”,她也是最多的——從這一點上來說,她反而可能是三人之中最為了解南宮鳳的人了。

她知道南宮鳳對左殤景的在乎,可能比南宮鳳自己還了解得深厚——畢竟,她的背後一直都站著趙雪柔,便是左知琴自己不知道南宮鳳對左殤景的在乎程度有多深,趙雪柔也會讓她深刻地明白到這一點。

四個多月以來,趙雪柔的每一次試探,都證明了她的話,也讓左知琴慢慢地堅定了南宮鳳對左殤景的喜歡。

所以,她才敢在雲裳的面前,越來越肆無忌憚。

便是到了此刻,雲裳都已經那樣的態度對待左殤景了,但在左知琴的心中,依舊還是根深蒂固地認為著雲裳對左殤景的喜歡,不可能改變。

這,其實也不是左知琴太頑固了,反而她這樣的表現,正好符合一般人的表現。

當一個人非常喜歡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很難會因為對方几句話就因此不喜歡了,左知琴自己是這樣,她身邊好多的姐妹是這樣,所以她也堅信雲裳肯定也是這樣的。

有了這樣的猜測跟堅信在前面,雲裳剛剛的那些行為,在她看來,也就沒什麼了。

最多就是一時生氣,她相信等雲裳回神過來,一定會非常後悔先前的舉動,尤其是她還居然還敢打她,到時候,她一定不會輕易地原諒她。

還有,她不是不許她叫她“嫂子”嗎?左知琴已經在心中決定了,這一次,不管雲裳怎麼道歉,怎麼說,她都不可能再叫她一聲嫂子了。

她說永永遠遠地叫她“公主”!

還有,等趙雪柔嫁過來,她就叫她嫂子,氣死她!

心中這麼想著,左知琴對雲裳先前的那一點點的懼意,越來越少,此時又見左殤景半天不說話,她頓時更不高興了,“哥,難道你就要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母親難受嗎?她就算是公主,也是你的媳婦,你得管好她啊。”西西

左殤景皺了皺眉:“她是公主,這本來就是我們壞了規矩,我們……”

“什麼叫我們壞了規矩?”左知琴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的聲音稍微有些提高,“讓我們見她不用行禮,讓我叫她嫂子,這些不都是她自己承諾,自己說的嗎?怎麼現在反而來怪我們不守規矩了?”

這話可是憋在左知琴心中好一陣了,先前她就非常想要說了,只是當時突然捱了耳光,又被雲裳那看上去十分冷漠的表情給嚇到了,也才沒說話。

左殤景抿抿唇,眉心越發皺緊了。

剛剛光顧著反思自己,他的確是忘記了這一茬:左知琴說的很對,她們現在會在她的面前那般,的確是她自己允許的。

可她現在卻是這樣的態度!

“大哥,就算是我們錯了,但她以前那麼口口聲聲地說喜歡你,要一輩子對你好,還要對你的家人好,現在卻連母親都不放過,明知道母親膝蓋受傷了,還讓母親跪在這裡,她、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啊?”越說,左知琴就越是氣憤跟委屈,“她要是真的喜歡你,就不應該這樣對我們,這麼小的事情,而且還是她做錯了,結果卻來懲罰我們。”

左殤景的神色越來越沉默。

“早知道當初大哥你就不應該答應娶她,你娶的人,是雪柔姐姐該多好啊。”

“大哥,她跑去讓雪柔姐姐做妾嫁給你,現在鬧得人盡皆知,你說雪柔姐姐以後可怎麼辦啊?”

“我去瞧了雪柔姐姐,真真的是命懸一線,真的是再差一點點,她就死了。而且就算被救回來,雪柔姐姐整個人也是一直在哭,哭得我都難受得很。”

“我也是女孩子,大哥,你知道嗎?要是我遇到雪柔姐姐這個情況,真的只有一死了之了,名聲都被她給毀掉了,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大哥,你說雪柔姐姐以後可怎麼辦啊?她這樣一鬧,京師裡還有好人家要雪柔姐姐嗎?只怕大家都不敢上門給雪柔姐姐說親了。”

“大哥,你怎麼不說話啊?”

“……”

在左知琴回來之前,這些話其實就在她的心中翻滾了許多遍了,原本的計劃裡,她該是回來先見到左殤景,先把這些話說給左殤景聽。可沒想到回來,左殤景就在雲裳這邊了,她過來之後,也沒找到機會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