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把左殤景都搬出來了,雲裳還能說什麼,她就乖乖地回去了自己的怡情軒。

不過,這一次劉氏總算是沒有胡說八道了——左殤景今天是真的回來得比較早。

原本劉氏不作剛剛那一趟的話,雲裳可能也就算了,但建議她作了,雲裳就打算再給劉氏上點眼藥。

於是乎,左殤景回到怡情軒,還在書房看書的時候,雲裳就主動地找上了門。

“參見公主。”左殤景身邊的隨從小廝,守在了書房的外面,見到雲裳走過來,先行請禮問安。

“我找一下阿景。”雲裳說道。

“阿景”這個稱呼,是南宮鳳學著劉氏叫的,只是因為左殤景不許南宮鳳叫他的字,可她又想跟其他人不一樣,於是就學著劉氏在叫。

關於南宮鳳叫左殤景“阿景”,雲裳回憶起來,發現其實人左殤景還是不樂意的,只是當時他已經拒絕了南宮鳳要叫他字的意思,再連著拒絕,似乎有些顯得太不近人情了,也就皺了皺眉頭,忍了下來。

他這個動作很細微,南宮鳳雖然看見了,卻並未放在心上,反而整個主意力都放在了她可以跟其他人對他有一個不一樣的稱呼上面,十分的高興。

但輪到雲裳來解讀這一段回憶,她就知道,左殤景其實是很不滿的。

小廝聽到雲裳的話,他的目光本能地朝著身後的書房看了一眼,然後神色為難地解釋說道:“公主,少爺在裡面看書,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攪。”

“可是,我有急事,你幫著通傳一聲吧。”雲裳卑微地說道。

小廝臉上的難意更重了。

照理說,雲裳公主的身份顯然是比書房那位更貴重一些,她來找他,別說什麼通傳不通傳的,聽到她的動靜,左殤景就該出來跪迎。可現在,不但書房裡毫無動靜,就連小廝都敢明目張膽地攔著她。

而且,在她都說了有急事,幫著通傳的時候,這小廝臉上的為難之色雖然加重了,但腳步卻絲毫沒有要去書房通傳一下的意思。

果然,下一刻,小廝就再次強調說道:“回公主,少爺進去之前真的叮囑了,誰來都不見的。”

看看,這就是如今南宮鳳這個公主在左家的地位——一個小廝都敢這樣無視她。

鑑於南宮鳳本人確實是不敢得罪左殤景跟前的這些人,哪怕只是小廝下人,雲裳也只能將不滿壓在心裡,臉上做出更加卑微的神色來:“真的是很重要很緊急的事。”

雲裳這句話一說出來,她就看到對面的小廝臉上飛快地掠過去了一個不耐煩的神色來。

小廝是真的對雲裳無語。

作為左殤景的貼身隨從,眼前這樣的場面,他真的是遇到的次數不要太多了。

第一次,他還天真地相信了南宮鳳的話,以為她真的有急事,也給左殤景通傳了,結果呢?最後的事實證明,其實她並沒有急事。

那一次,他被少爺罵一頓就算了,還被扣了一個月的月例呢。

其實,但凡是此刻換了另一個人來,小廝都可能會去通傳一聲,但這人是雲裳,那就是不行的。

四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他摸索出南宮鳳與左殤景之間的關係了,尤其還是左殤景進書房之前交代了一句不許任何人打攪的話——小廝不是笨蛋,這所謂的“任何人”,指的不就是南宮鳳一個人嗎?!

要不然的話,在這怡情軒的院子裡,又有誰敢來打擾身為左家大少爺的左殤景呢?!

“公主,求求你就不要為難小人了。”小廝求情說道。

“主要是這事跟知琴還有母親有關係,”雲裳其實也知道得了左殤景的吩咐,小廝的確是不敢隨便給自己通傳話的,但她沒料到自己在這邊說了半天,書房裡的左殤景竟然無動於衷到了這樣的地步,心中找茬的想法更堅定了之後,雲裳這才說道,“知琴都因此受傷了,我看母親的狀態也不太好,所以才想……”

“唰”一聲響,小廝身後緊閉的書房門被開啟了,左殤景站在門邊,一臉慎重地看向雲裳,問道:“你說母親跟小妹怎麼了?”

果然提到左知琴跟劉氏,左殤景就會主動出現了。

雲裳腹誹了一句,面上卻是依舊著急的神色,她說道:“阿景,我皇姐府上的嬤嬤來找我,結果知琴衝撞了那嬤嬤,被嬤嬤掌嘴二十,還有母親她……”

左殤景的眉心一皺:“母親也被打了?”

“沒有,”雲裳剛回了這句,就看到左殤景的神色一鬆,然後她就接著說道,“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