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正在走進來的張傲臉上呈現出來的面相,跟雲裳一開始的猜測,幾乎來了一個逆轉:張雯雯昏迷期間,他代表子女福的宮位,摻揉著隱隱的不詳;可現在,張雯雯已經平安醒過來了,他那宮位的地方,竟然直接空白一片了。

一個人面相上,子女福宮位空白一片代表的是什麼?那代表的是他此生再沒有子女的可能性。

可明明,張雯雯活下來了。

隨即,雲裳就看著了緊跟在張傲身後走出來的人——趙芳。

她看了一眼趙芳的面相,跟張傲不一樣的是,趙芳的子女福宮位飽滿,預示著她的孩子活得好好的。

同樣都是張雯雯的父母,兩個人的面相上,一個沒有子女,一個有,天道不會說謊,所以張雯雯不是張傲的女兒。

這一刻,雲裳大概已經猜出來了張雯雯的手裡到底有的是趙芳什麼樣的把柄。

“雯雯……”張傲跟趙芳並沒有聽到雲裳先前給張雯雯說的話,他們才走到門口,走在最前面的張傲就發現已經醒過來的張雯雯,他大喜過望,叫了一聲張雯雯,就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了張雯雯的床面前。

因為太過驚喜,一時之間,張傲的腦海反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只站在了張雯雯的床面前,不停地上下打量張雯雯,喜色溢於言表。

而緊隨其後的趙芳,在聽到張傲那一聲叫喊後,她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張雯雯已經醒過來了。

雲裳仔細觀察了一下趙芳的神色。

在最初發現張雯雯醒過來的時候,趙芳的臉上也是本能地出現了一種喜色,這喜色是沒有經過任何的加工成分。而這一刻,她的身份似乎只是張雯雯的母親,一個希望自己女兒好好的母親。

可這樣的喜色,保留了不到一秒鐘的時候,趙芳的眼光跟床上的張雯雯目光相接,而就在接觸上的那一刻,都不需要雲裳認真地觀察,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趙芳那忽然凝固了的神色。

不過,也不管趙芳這樣的反應,此刻張雯雯的臉色,讓她也沒辦法露出驚喜來——張雯雯此時此刻,似乎是沒看到就站在她身邊張傲,只是臉色沉沉地、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還站在門口的趙芳。

父親看向好不容易醒過來的女兒,而女兒卻緊盯著自己的母親,母親卻又用一種暗含著戒備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女兒,這三人的神態,任誰這個時候看到了,都沒辦法想象這一一家三口。

這樣的狀態,外人不要去打破,三人保持了大概得有半分鐘的時間,最先從這個狀態裡回神的,是張傲。

他好不容易緩和下了激動的心情,就想要開口問一下張雯雯現在感覺怎麼樣,可在要開口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女兒那明顯帶著不愉的神色,以及緊盯著趙芳的雙眸。

發現張雯雯緊盯著趙芳的時候,張傲自然也發現了趙芳也在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向張雯雯。

那一刻,給他的感覺很奇怪,彷彿眼前的兩個人,不是母女,而是有著深仇大恨的兩個陌生人。

“雯雯,你怎麼了?”張傲儘量地放溫柔了自己說話的聲音,他輕輕地叫著張雯雯的名字,說道,“那是你媽媽,我是你爸爸,你還記得我們嗎?”

顯然,張傲誤會了張雯雯的反應,他以為張雯雯是不認識他們兩個了。

畢竟昏睡了兩個多月,突然醒過來,不認識人,也是正常的。

張雯雯聽到了張傲的聲音,她這才從對趙芳的敵視中醒轉過來,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早就站在自己身邊的張傲,張雯雯的眼睛突然就溼潤了。

“爸爸……”張雯雯叫道,聲音顫抖,眼淚也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先出去吧……”雲裳卻在這時候,出聲對還在房間裡的顧冰河韓金生以及護士長護士一起說道。

她所猜測到的真相,不太方便被其他的人知道,更何況嚴格上來說,這是人家張家的家事,他們一群外人站在這裡,屬實不太對勁。

張雯雯已經醒過來,也該是人家一家三口好好溫存的時候,護士長點點頭,看了護士一樣,示意她跟自己一起走。

而云裳就在這時候,也觀察到了護士正在用一種又奇怪又神奇的目光,來回地落在張雯雯跟趙芳的身上。

老實說,這個時候,護士不是很想走。

但這個房間裡,屬於外人的人都在往外走了,她別的外人都在往外走,就她一個人留下來也很奇怪。

最終,她也只能跟著往外走。

只是這腳步走得,那叫一個“一步三回頭”的依依不捨。

“別想著看別人的好戲了,”雲裳走到了護士的身邊,冷聲警告地說道,“還是先想想你自己身上的問題怎麼解決吧。”

說完,她直接推搡了護士一把,將她直接推出去了房門外面,然後,雲裳反手將病房的門關上了。

“你敢推我?”護士顯然不是吃一塹長一智的人,甚至在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被處罰之後,頗為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的確是被雲裳推得一個踉蹌,但不過三兩步就穩住了身形,可此刻回身質問雲裳的神色,像是被雲裳推出了重傷似的,“你知不知道這裡是有監控的,你這樣對我,我可以告你,對我身體跟心理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鏡頭可都記錄了下來……”

越是說到後面的時候,護士的聲音甚至有些驕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