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因為她的這句話,高嬌麗當場臉色再度緩和了一點點。

認錯之後,她就開始解釋為什麼自己會那樣做?而她說的理由,再一次戳中了高嬌麗的心。

要知道,高嬌麗可不就是因為蒲小花長得好看,成績又好,才對蒲小花生了嫉妒的心思,然後才慢慢地發展成為了霸凌。

範紅這短短的一句話裡,不但是在承認自己的錯誤,還在暗中提示高嬌麗,站在一邊的雲裳,才應該是她此行的打壓目標。

可以說,範紅剛剛說的這一段話,已經是在這樣的場景裡面,一個人能說出的最好的話術了。

便是雲裳自己,大概也只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了。

包春燕算不得上是一個聰明的人,但她至少也能看得出來高嬌麗在範紅說出了這一段話之後,似乎是不那麼生氣了。

這對包春燕來說,真的是一次很新鮮的體驗,她在高嬌麗的身邊這麼多年,真的從未見過高嬌麗對自己討厭的人,竟然還能慢慢地不那麼生氣起來。

但這同時對包春燕來說,也事情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她今晚以為可以踩死範紅,所以真的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氣,雙方也算是真的就結下了死結了,可在這樣的情況下,範紅都能翻身的話,那她以後可咋辦?

包春燕可直到現在都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剛剛範紅陰森森地用“你死定了”的眼神看自己的畫面,那時候她以為自己的陰謀被揭穿了,真的是眼前都是一片漆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幾個男人幫了自己,但包春燕也是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次,她必須一定要將範紅踩死,讓她永遠不能翻身才行。

否則的話,被踩死,永遠不能翻身的人,就會變成自己了。

這樣想著的包春燕,然後就聽到了範紅竟然承認了丟酒杯的人是她。

這是什麼操作,包春燕完全看不懂了。

不過,更加讓包春燕看不懂的是,高嬌麗在範紅承認之後,反而不生氣了。

但,看懂看不懂,都不是最重要的,對包春燕來說,最重要的,還是高嬌麗不生氣了這一點。

她是絕對不能容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於是,在範紅剛說完話,大概五秒鐘的時間後,包春燕開口說話了:“麗麗,是範紅自己提議要把酒杯給蒲小花,讓她自己選的,可你看她,根本都不給別人,直接就摔了酒杯,她就是耍著我們玩的。”

對包春燕來說,她再笨,但畢竟跟在高嬌麗身邊也是好幾年了,對高嬌麗的某些忌諱,還是掌握了一些的,比如高嬌麗最痛恨別人戲耍自己,將自己當傻子玩。

誰讓高嬌麗自己承認了就是她摔的酒杯呢?!

雲裳聽到包春燕那一席話的時候,簡直意外地看了一眼她:瞎貓撞上死耗子,大概就是現在的情況了——包春燕竟然一語戳中了範紅目前最大的把柄,也戳中了高嬌麗最敏感的地方。

她的話音剛落,剛還臉色緩和的高嬌麗頓時肉眼可見地咬牙切齒起來,顯然她自己也是才想起來,最開始提出要給蒲小花做選擇的人,的確是範紅,而現在親口承認了是自己丟酒杯的人,也是範紅。

高嬌麗可以理解範紅著急,但正是因為理解她著急,結果她卻提出讓蒲小花選這種耽誤時間的事,卻又揹著自己丟了酒杯——這樣前後矛盾的行徑跟行為,可不就是在耍著自己玩嗎?!

“包春燕,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範紅也驚覺到了自己的矛盾點,她看著再次憤怒起來的高嬌麗,眼前是一片黑色的絕望:事到如今,她也知道,自己不管再說什麼,都不可能再挽回高嬌麗的心了,但她依舊不敢得罪高嬌麗,只能衝著一步步地把自己踩死的包春燕大聲質問。

“害你?”這一次,不用包春燕再開口說話了,高嬌麗自己接了範紅的話,她冷冷地笑了一聲,“呵呵,好你個範紅,敢耍我是吧?!”

咬著後槽牙說出這一句反問之後,高嬌麗叫了包春燕的名字,“倒一杯水過來。”

如此突兀的命令,包春燕愣了一下,但還是照做了。

她倒了一杯清水在酒杯裡面,然後再將酒杯給了高嬌麗。

但高嬌麗卻沒有接過酒杯,而是在自己的兜裡掏了掏,讓除開雲裳的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她竟然再次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了一個紙包來。

拿著那紙包,高嬌麗衝著範紅露出了一個冷漠又冷血的笑容,然後她跟之前給雲裳準備加料洋酒一般,展開了紙包,將紙包裡的不知名粉末倒進到了清水中。

全部倒進去之後,她才從包春燕的手裡接過了那酒杯來,如醒酒的動作,不斷地輕輕搖晃酒杯本身,直到裡面的粉末全部消失了。

然後,她轉頭,看著一臉煞白之色的範紅,唇邊的笑容,是難得的溫和:“我這些藥,還都是你給我準備的,功效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不過你應該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親自品嚐的一天吧?!”

說完,高嬌麗認認真真地欣賞了一會兒範紅清白交錯的臉色,這才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範紅的下顎,將手裡的酒杯懟著範紅的嘴,就想要給她灌下去。

誠如高嬌麗自己問的那樣,準備藥的範紅實在是太知道那些藥的功效了,而正是因為太知道了,她沒辦法不反抗。

終於,她不再像是剛剛捱打的時候那般歸順,雖然自己被幾個男人按住,不能逃開,但她的頭卻是可以自由擺動——高嬌麗的力氣畢竟不大,而範紅又是拼了命一樣地反抗,自然第一下就給高嬌麗甩開了。

高嬌麗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