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裡?”木哲天問道。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木哲天的心理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畢竟神行對他來者不善,且顯然的有備而來,雲裳卻能與她有說有笑,那一刻,木哲天就知道了只怕有些事情早就脫離了自己的控制了。

“我看舅舅的樣子,應該是猜到了。”雲裳不緊不慢地說道。

木哲天問出了自己最不想面對的問題:“是你、你設計的這一切?”

“算是。”雲裳也不否認,“將計就計。”

“你知道多少?”木哲天又問道。

雲裳回了木哲天一句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你告訴木詩雅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不可能!”木哲天斷然否認。

他知道木詩雅有私心,也知道將木詩雅趕回凌家的事,讓她對木家產生了不滿,但無論如此,木家與木詩雅都在一條船上,木詩雅若真敢將一切都告訴雲裳的話,她自己首先就摘不乾淨自己的身份。

所以,木哲天絕對不相信木詩雅敢將一切都告訴雲裳。

“既然舅舅不到黃河不死心,那我就給舅舅看看。”

雲裳說完,就將自己一直以來精心準備的她跟木詩雅的聊天記錄以及一些影片對話,簡潔地給木哲天過了一遍。尤其是木詩雅最近才提醒她的,木哲天最近異動頻頻,不管他提出要雲裳做什麼,雲裳都要防著點,最好拒絕。

“這個賤人!”木哲天咬著後槽牙,面色猙獰。

他就說言安淺從小在他的面前長大,有幾斤幾兩他比誰都清楚,怎麼最近突然之間讓他有種應付起來頗為吃力的感覺了?原本他還以為可能是言家那老頭子在背後唆使,卻不想原來是自己的親妹妹在算計自己。

“舅舅這句評價,以後我會轉告小姨的。”雲裳面色溫和地看著木哲天,“不過現在我有個問題想要問舅舅,”迎著木哲天警備的眼神,雲裳問道,“木家害了我父母、大哥,現在又對爺爺下手,就是想要吞併了言家的產業。可木家一個二流世家,如何能吞併得了言家如此龐然大物?舅舅背後,想必還站著別的人?”

木哲天被雲裳的一句句推斷弄得心臟像被一隻手緊緊攥住了似的,讓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雲裳一聲嗤笑,比起最開始的冷靜自持,自從心理防線被神行給擊破後,現在的木哲天,五官表情上,全部都是漏洞。

“舅舅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現在卻說聽不懂我的話?這話便是我信了,舅舅你自己信嗎?”

其實早在木哲天說出那句他聽不懂之後,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現如今,他並不清楚雲裳到底知道了多少,更不知道木詩雅到底告訴了雲裳多少,只能咬牙,乾脆不說話了。

見木哲天一副欲閉嘴不言的樣子,雲裳也不廢話,直接問道:“站在木家背後的,是洪陸的人?”

木哲天眼角一跳,面部肌肉不自覺地僵硬起來。

“其實舅舅你不承認也無所謂,我早就調查出來了。”雲裳慢悠悠地說道,“當年騙了我哥哥,害得他陷入昏迷的人是洪陸的人;負責救治他的彭大師也是洪陸的人;木家表面上跟晨曦元帥交好,但暗地裡卻多番聯絡洪陸的人……”

聽著雲裳一件件地說著那些本不該她知道的事情,木哲天眼中的震色都快滿溢位來了。

“你怎麼可能知道?怎麼可能?”

“我不但知道這些,我還知道半個月後的聯盟百年慶,你們打算重啟機甲競賽。在這個比賽裡,你們會刻意幫我作弊得冠軍,然後將這一切進行全聯盟的直播,讓言家顏面掃地、人心動盪,當然,最厲害的還是舅舅你,你讓凌思雪木志龍跟在我的身邊,名義上保護我,但根本卻是利用這個競賽殺了我。”

若說聽到之前那些事,木哲天還是震驚的話,那麼現在聽到雲裳這句話,他的臉色幾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了:機甲競賽的計劃,那麼隱秘,知道的人甚少,而趁機殺了言安淺的事,他也是在這次行動出發之前才定下的——畢竟,最近的言安淺讓他越來越覺得有些失去控制了,若非還需要利用她在機甲競賽裡毀了言家的名聲,這一次行動,木哲天就想將她一併滅口了。

“這些事情,木詩雅根本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問出這句話之後,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木哲天突然倒吸了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盯著雲裳,“你騙我,這些計劃,根本不是詩雅幫你的,是你籌謀的。你利用詩雅,挑撥她跟我們的關係,讓她以為你在她的控制之內,實際上,你根本知道這一切,你故意引導她說出那些話,保留下來給我看,想要我以為都是詩雅的主意,讓我恨她……”

“我靠,你們這些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雲裳還沒說話,一直在旁邊安靜地當自己的吃瓜群眾的神行忍不住就出聲了,“言安淺剛剛說的話跟你現在說的事情有什麼關係?你咋個就突然推斷出來那麼多了?”

關鍵還都推算正確了。

“所以我早就說過我這位舅舅是個聰明人,讓你在她面前儘量少說話。”雲裳先回了神行一句,才對木哲天說道,“舅舅說得不錯,我是故意的,我故意讓小姨以為自己有獨吞言家的可能性,她可不就得跟你們離心了嗎?”

“你算計如此多又能怎樣?”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雲裳都已經知道了,木哲天索性也不遮掩了,他冷冰冰地盯著雲裳,“你父母已經死了,你哥哥也不可能醒得過來,難道你以為就憑著你跟言家那個老不死的,就能把言家撐起來嗎?別做夢了。”說著說著,木哲天還沒把雲裳說服,倒似乎先把自己給說服了,連語氣都鏗鏘有力起來,“言安淺既然知道我背後是誰,我也不瞞你,洪陸家的實力,本就在言家之上,吞併言家本就是小事一樁,我勸你現在最好乖乖聽話,那我還是可以當這事沒發生過,還是跟以前那樣地好好疼你。否則的話……”

“否則怎樣?”接了木哲天話的人,並不是雲裳,而是從暗處慢慢走出來的言安陌。

“言安陌!”木哲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不可能,你是誰,你是誰假冒的言安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