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兩黃金?”韓子劍有些驚疑地重複了雲裳的話。

在那一刻,雲裳幾乎是聽到了內屋裡沈雲書的心提起來了的聲音——雖然他相信他跟韓子劍之間的感情,堅忍不拔,但面對萬兩黃金,他也是不自信的。

一萬兩黃金,足以讓一個人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雲裳到底要比沈雲書老奸巨猾多了,而且她此刻直面韓子劍,能非常清楚地看到韓子劍在重複“萬兩黃金”的時候,眼神中根本沒露出一絲一毫的貪念,只是充滿了驚訝。

這一眼,讓雲裳頗為欣慰地點頭,對方是一個江湖浪蕩子,身家有限,必然比一般人更加清楚萬兩黃金對他意味著什麼。

不過,欣慰歸欣慰,雲裳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對方。

沒有心動,也有可能是因為對方並未真實地看到那萬兩黃金的存在,或認為自己是空口說白話。

雲裳從自己的手袖裡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封萬兩黃金欠條,上面有她的簽名與畫押,更有一枚代表著忠勇侯府的紅印章,將欠條推送到韓子劍的面前,“這封欠書予你,上面有我侯府紅印,只要你拿著它,便是我侯府欠了你萬兩黃金,你可隨時取餘。侯府不敢有半個‘不’字。”蹲了一頓,雲裳又補充說道,“若你要一次性取現,亦可,但萬兩黃金不是小數目,你需得給我一定時間籌集。”

比起剛剛的空口無憑,這麼一封欠書擺在韓子劍的面前,可是實在多了,也讓韓子劍詫異多了。

看著那州府老爺奮鬥一生也不可能達到的驚天財富,韓子劍冷靜的神色中,慢慢地多了一絲絲的激動。他突然抬眸,雙眼緊盯著雲裳,問道:“夫人給我如此大額財富,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夫人並未能說服雲書?”說到這裡,韓子劍臉上隱約的激動,已經顯而易見了,連聲音都透著一絲的震顫,“雲書他在等我,他在等我,對不對?”

韓子劍的心思很好猜,感情這事,是兩個人的事,若沈雲書已經乖乖聽了雲裳的話,雲裳就沒必要費力氣到他面前來做這些事了。

“他在等你又如何?”韓子劍的反應在雲裳的意料之內,“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雲裳的回答,讓韓子劍似乎在無形中鬆了一口氣,隨即他神色一振,語氣堅定地說道:“夫人,我絕不背叛雲裳,也絕不強迫於他。他若退,我便退;他若不退,我亦不退!”

“那若是除開萬兩黃金,我再許你恩封地方小官,讓你光宗耀祖、衣錦還鄉呢?”雲裳再加砝碼,“你要知道,若是你跟雲裳勉強在一起,他的前途盡毀不說,你們二人終身都會面臨他人的指指點點,但若是你答應我,以我侯府的能力,保你百年榮耀,也不是什麼難事。”

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也許榮華富貴遠沒來得光宗耀祖誘惑人,端看朝廷裡的某些名流清貴,還是以“窮”為自己的傲點呢。

“如此虛假的光宗耀祖,只是在褻瀆我的祖先。”韓子劍說道。

雲裳針鋒相對:“但你跟一個男人在一起,斷絕子嗣,難道你以為你的祖先們,在九泉之下,會得安寧嗎?”

“夫人不用拿這一條來試探來,我宗族自有我其他兄弟開枝散葉。”這些問題,決定跟沈雲書在一起之後,韓子劍就想得清清楚楚的了。

“那你想過沒有,若沒有你,雲書以後便是忠勇侯爵,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但若跟了你,除開被天下人唾罵,他還能得到什麼?”雲裳冷冰冰地望著韓子劍,“你若真對他好,就應該離開他,這才是對他的成全。”

“我想過的,夫人。”韓子劍直直地望著雲裳,“但我與雲書已經稟告天地,此生,他可負我,但我絕不負他。”

“說得可是比唱的還好聽!”雲裳似乎被惹怒了,她一拍桌子,喝叫道,“來人!”

房間裡,幾乎是無聲無息之間,突然多了四名身穿夜行衣的暗衛,他們團團圍在韓子劍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