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雲裳所料想的那樣,本來回到自己的宮殿裡,正跟任千妤嘲笑著雲裳無能的慈雲太后兩人,在聽到下屬來報,任千妤竟然給了遊倡維吏部尚書的位置時候,兩個人驚得直接站了起來,失了禮儀。

“怎麼可能?”慈雲急急問道,“可是聽清楚了?”

“回太后娘娘,是雪嬤嬤親自去宣佈的聖旨,宮裡宮外都聽得清清楚楚。”那報信的人回道。

“怎麼可能?”慈雲脫力一樣地坐到了地上,雙眼發直。

“一個卑賤的郎君,怎麼可以統領百官?”任千妤狠狠地說道,“我要去找王說清楚。”

一邊說著,任千妤一邊就要走出去。

“別去。”慈雲驀然出聲叫住了任千妤。

“祖母……”任千妤有些不理解慈雲為什麼叫住自己。

“不能去,”慈雲阻止道,“至少現在不能去。”

是她大意了,前腳她能任千妤才去阻止了任千嵐,當時顯然已經惹得任千嵐不高興了,現在才一得到訊息,她們立馬就過去追問,若是惹急了任千嵐,後果不堪設想。

尤其,慈雲現在非常懷疑,任千嵐如此前後變化,極有可能根本不是她自己的主意,而是那雙胞胎兩兄弟。

任千嵐是什麼樣的人,慈雲自認為早就瞭解得清清楚楚了,而此番前後腳的變化,根本不是任千嵐會做得出來的,甚至可以說,若是沒有藍博藍琥的參與,任千嵐都根本不會放了遊倡維離開,更別說還給了吏部尚書的位置。

任千嵐一切不對勁的開始,都是有了這兩兄弟在身邊。

“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比起慈雲的冷靜,任千妤可就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了——眼見著計劃一步步地成形,眼見著只差最後一步,眼見著只要藍郡死了,這萬人之上的尊位,就是她的了。可就在這節骨眼上,任千嵐竟然想要將吏部尚書換成遊倡維,她如何能忍?

“你們先下去。”慈雲揮退了所有人,這才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我們不行動,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吏部尚書的位置落到遊倡維的手裡?”吏部尚書的位置太重要的,任千妤還是沒辦法理解慈雲的做法,“祖母,現在整個朝堂裡,六CD是我們的人,還有那藍郡,他遠水救不了近火,要不,我們就……”

說到這裡,任千妤的眼中泛上了濃濃的殺意,同時,手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現在還不行。”慈雲可沒有任千妤那麼樂觀,朝堂裡雖說六成大都是她們的人,但裡面不乏兩面三刀的牆頭草,另外,六部裡,目前也只有戶部尚書、吏部尚書才算是她們這邊真正的人,其餘四部,其中工部、禮部兩個老傢伙,最擅長渾水摸魚,雖然面上看著像是她們這一派的,但慈雲卻不能保證這兩人隨時反水。至於兵部跟刑部,兵部那老頑固本就是個冥頑不靈的,其後面還站著一個藍郡,而刑部那個老傢伙,最是油滑,根本都摸不著他的態度,不過這人以前跟唐冠山最是交好,根本不可能為她們所用。

仔細給任千妤分析了一下朝堂局勢後,慈雲讓出去打聽訊息的人也回了來,聽到果然是自己兩人逼著任千嵐不給遊倡維戶部尚書的位置後,藍琥又吵又鬧,任千嵐實在是被鬧得沒辦法,又受不了藍琥的撒嬌,悠悠然之下,就吹了牛,說要給遊倡維一個比戶部尚書還厲害的位置。這下可被藍琥給逮住了,當場就以金口玉言為由,讓任千嵐下了封遊倡維為吏部尚書的聖旨。

聽到來人將前因後果一說,任千妤臉色難看得跟出了墨水一般,當著人面就是狠狠地唾棄了一口,“呸,昏君!”

“簡直是胡鬧!”這次慈雲也沒說任千妤的失禮,而是跟著罵了兩句。

吏部尚書身兼那麼重要的職責,到任千嵐這邊,卻變成了一個討好自己男寵的方法,這簡直比當面她非逼著強娶遊倡維還讓人覺得兒戲。

這麼罵著任千嵐的慈雲跟任千妤顯然都忘記了,當初她們安插自己的人當上了吏部尚書,其過程,其實也沒有比現在遊倡維的情況好多少——當時若不是慈雲挑選了幾個姿色好一些的郎君送給了任千嵐,讓其無心政事,稀裡糊塗地就讓慈雲的人當上了吏部的尚書,她也不至於那麼輕易地就將這麼重要的位置安插上自己的人。

忙著唾棄雲裳的慈雲跟任千妤誰也沒有注意到了那個給她們透露訊息的宮女臉上一閃而過的異色。

“明日先讓我們的人鬧一鬧吧,”慈雲思索了片刻,提出了對策,“最近早朝也太安靜了,是該熱鬧熱鬧了。”

“萬一沒用怎麼辦?”任千妤問道。

雖然說的是萬一,但是她跟慈雲都心知肚明,八成以上,朝臣表示了反對,都是無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