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嬌陪著江春榮去劉家的時候正好趕上劉婆子給吳翠花端了飯菜過去。

江春榮 一看到那些濃白還漂著油膩的湯,就一陣乾嘔。

當即道,“劉婆婆,喝湯雖然有助於下奶,可也不是這麼個做法。”

“不是這麼個做法,那是什麼做法?”劉婆子語氣裡帶著淡淡的不悅。她老婆子都活了一把年紀了,難道還不知道喝什麼下奶,她江春榮才生了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麼好顯擺的。

可是她並沒有說出口,畢竟江春榮現在醫術不錯,又是難得一見的女大夫。

若是把江春榮給得罪了,那以後看病還得找許大夫,許大夫人雖好,但是畢竟是男人,有時候還真得有些不方便。

“你下次做的時候先把這骨頭用冷水煮開,把那些血沫給舀出來,然後再重新下水煮,這時候骨頭裡的那些骨髓都會熬出來了,對下奶是最好的。”江春榮雖然不擅長做飯,但是這些還是知道的。

因為她當年生陸嬌的時候就吃過這樣的虧,後來還是請了如阿姨,如阿姨告訴她正確的做法,那之後她就記住了。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東西就是油腥越重,越有營養,再說,咱們鄉下平日裡能見到點油腥就不錯了,你以為人家都跟你家那有錢似的。”劉婆婆越聽越覺得江春榮就是個蠢貨。

她都聽說了,這陸家竟然一直是那個五六歲的奶娃娃做飯。

一個娃娃能做出什麼好飯來。

她孃家哥哥家的孫女都六歲了,話還說不利索呢。

她覺得這陸家就是胡說。

村裡人肯定是看陸家現在過的好了,才會跟著一起胡說。

見劉婆婆說不通,江春榮也懶得再浪費唇舌,徑自去了吳翠花的屋子。

剛進去就被凍得瑟瑟發抖。

吳翠花還沒出月子呢,正是需要保暖的時候,這劉家人捨得給吳翠花熬骨頭湯,她還以為劉家人是對吳翠花好呢。

看樣子那是隻管小崽子,而不管大人。

吳翠花看到是江春榮和陸嬌來,就想著掙扎著坐起來,卻有些無力。

江春榮看出她身體不是太好,雖然吳翠花是早產加上難產,損失了一些元氣,可是這都已經多久了,按說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她剛把手搭在吳翠花的手腕上就吃了一驚,這手哪裡是坐月子的女人的手,冷冰冰的。

陸嬌雖然還是個女娃子,還沒經歷過這些事情,卻也知道女人這個時候身體是最脆弱的,忍不住怒聲問道,“翠花嫂子,他們就這麼照顧你的嗎?”

“我沒事,不用跟他們爭論了,就算是爭論了也沒用的,他們家一向是如此的,我婆婆說了當年他生孩子的時候還沒有這個條件呢,能給我熬骨頭湯已經不錯了。”說著,吳翠花忍不住眼眶都紅了。

看的江春榮和陸嬌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簡直是混賬。”陸嬌實在是忍不下去,說著就要出去,卻還沒出門就被吳翠花給喊住了。

“陸嬌妹妹,你別去了,你就算是去了,他們面兒上答應了,可是等你們一走就會又恢復成原樣了。”吳翠花有氣無力的說著。

“你爹就沒來?”這古代的女人在婆家的日子如何,其實孃家佔了很大的原因。

如果孃家給力,那婆家是不敢掉以輕心故意這怒地的。

可如果孃家不給力,那女人在婆家的日子可就難熬了。

吳老賴雖然不是什麼正經人,可好歹也是有一些家底的,怎麼會讓獨生閨女受這種委屈呢。

聽江春榮問這個,吳翠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當著江春榮和陸嬌的面就哭了起來。

“你別哭,月子裡哭容易留下病根,你慢點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江春榮問道。

“嬸子,我爹,我爹已經不認我這個閨女了……”吳翠花泣不成聲。

“怎麼回事?”江春榮也覺得意外不已。

“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王三妮就第一時間去了我家,跟我爹說是我跟我婆家故意的汙衊她,就是想霸佔我爹的家產,我爹那個人本來就有疑心病,雖然我是她唯一的閨女,可是卻並不怎麼喜歡我,他總覺得自己老當益壯,還能生兒子的,那王三妮也不知道是咋跟我爹說的,竟然要給我爹找個女人生孩子,聽說已經相中了一個,可能過一陣就過門了,我爹現在一門心思的娶媳婦,感謝王三妮,才不會管我呢。

生孩子的時候我為了讓劉家幫我找大夫,就故意說會讓我爹把家裡的一切都給我們的孩子,現在劉家人眼看著已經落空了,這會兒都恨死我了,要不是為了孩子,只怕連一口冷飯都不會給我吃的。現在他們每天就是給我灌濃湯,就是想讓我多下奶給孩子。”

吳翠花一邊說一邊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