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欠揍吧你,沒有的事兒好吧,別給我到處瞎說!”

王石看了看四周,不算太大的房內除這二人之外,再無一人,但被這麼一個臭小子當面揭穿老底,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尷尬。漢子乾咳兩聲後,伸手抹了把臉,也不再去看那少年,自顧地取下氈帽,拍掉上面的些許冰渣,順勢就在搖椅上坐下,對著爐子搓起了手來。

孟一凡見那漢子這心虛的模樣,自然是更加信心十足,於是便得寸進尺的繞到漢子面前,兩手抱胸,仰著頭,歪著脖子,斜視地著看向他,擺出了一副“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不信”的架勢。

漢子也不甘示弱,對少年報以虎目圓瞪,少年應該是早已習慣了漢子這架勢,倒也沒被其嚇到,於是這一大一小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對峙了起來。

“小凡,小凡!”

一陣短促的呼喊聲突然從門外響起,打破了屋內的僵持,那兩人同時轉頭,看向門口。

“呼~呼~”

房門被推開了些許,隨著風聲的傳入,一個小腦袋也探進了屋內,好奇地轉動著,像是在尋找什麼。

孟一凡渾身一顫,隨著寒風的灌入,他不禁打了個哆嗦,連忙朝著門外喝道:“喲,這不是虎子嘛!在呢在呢,快進來先,快快快!趕緊的,給我把門關緊嘍!”

“砰”

房門被急促合上,一名虎頭虎腦的少年竄進屋內,帶著一陣寒意,蹦蹦跳跳便向孟一凡跑來。

這名被孟一凡喚作虎子的少年,名為徐虎,是孟一凡從小到大的玩伴,這二人可以說是喝著同一份乳水長大的,感情自然十分深厚,從小便是形影不離,親如兄弟。

虎子在孟一凡身前來了個急停,吸了吸快到嘴邊的鼻涕,強忍著興奮對孟一凡擠眉弄眼,任誰也看的出他此時喜悅的心情,何況是對他無比熟悉的孟一凡。

“得了吧你,到我這還裝神弄鬼的?”

孟一凡撐著下巴倚在椅背上,黑亮的眸子對著虎子上下掃視,心中卻是有些好笑,更多的是有些好奇,心道在這小村裡難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新奇事兒麼。

“嘿嘿嘿。”虎子憨厚地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稍稍平復了下呼吸,神秘兮兮地說道:“小凡,我爹剛跟我說了個事兒……你想聽不?”

“別賣關子,有屁快放!”

孟一凡眉梢微動,沒好氣的白了虎子一眼。

虎子眨了眨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羅蘭學院來大雪城招生了!”

“咦?”

孟一凡表現的太過於平靜,這倒讓虎子十分驚訝。

“和我說這個幹啥,你還不曉得老爺子麼?莫得辦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說魔法了,早兩年的時候,我說要跟大鬍子學學武技,藉口是想強身健體啥的,他都要跟我吹鬍子瞪眼呢!”少年摸著鼻子,目光遊離,其中神色間的黯然,就連往常顯得有些遲鈍的虎子都有所察覺。

看孟一凡一臉惆悵的樣子,虎子憨厚的小臉也跟著皺了起來。

從小在老爺子身邊長大的孟一凡,對老爺子不讓自己修行的執著,那真的是深有體會。

村長老爺子是一位極富有智慧的長者,同時他也是村裡唯一的魔法師,只是他從來不讓孟一凡接觸任何有關魔法的東西,不僅如此,武技也好,其他什麼也好,只要涉及修行,那都不行!以至於孟一凡只能偷摸的看著王石教導其他人,倒也學了好些把式。

村長老爺子教給孟一凡的東西只有三樣:生存、做人、識字。

然而自幼聰慧的孟一凡,早在學會識字後沒幾年,便把老爺子豐富的藏書都翻了個遍,以至於後來都無書可看,只得每天纏著王石他們,讓講些新奇的事兒,小小時候的孟一凡,便開始對外面大大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好在孟一凡雖然年齡不大,卻也還能理解老爺子的良苦用心,知道他這是為了完成自己父母的遺願,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平平安安的活著,為此,哪怕是自己埋怨他,也在所不惜。

有這樣一位長輩,孟一凡一直心心念唸的修行,自然也只能是一直心心念念。

“喊誰大鬍子呢?沒大沒小的,跟你說過多少遍,要叫王叔,王叔,王叔,懂了嗎!”

王石看著孟一凡一臉沮喪的模樣,莫名就是一陣無名火上湧,便舉起了巴掌,卡著自己喊的每一聲“王叔”,對著孟一凡的腦袋就是一頓削。

“是是是!王叔,王大叔!王大鬍子……”

畢竟還是孩子,小小的憂愁來的快,去的也快,在打鬧中,很快孟一凡就一改頹色,嘻嘻哈哈的笑著,一邊拿手擋住腦袋。

“君子動口不動手!再說吧,你這可是以大欺小!犯規了哦。”

虎子躲在一旁,看著王石面對著理直氣壯的孟一凡,舉著巴掌哭笑不得的模樣,不禁便捂住嘴偷著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