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這就開一劑藥方,可為五公主安神補胎。”

樹木蕭蕭,軍隊壓著西涼的戰俘馬不停蹄。

靖國這個冬日顯得格外肅穆。

空廊策馬於溫瑾離的馬車一側,不時關切的詢問車內侍女。

馬車韁繩的另一端,捆著李太醫的雙手,只見他踉蹌地走著,努力不被韁繩扯倒。

“何為國…何為家…”

她在夢中呢喃道。

“公主!公主!你醒了!”

侍女慌忙叫停車伕,掀開簾子。

“首領,公主醒了。”

“快!去替公主診脈!”

空廊命人給李太醫鬆綁,將其押入車內。

溫瑾離醒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看到冬日裡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李太醫,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太醫儘管好好為我安胎,有我在,不必顧慮。”

身為戰俘,最擔心的便是客死他鄉罷。

醫者仁心,昔日他悉心為身為戰俘的她安胎,她又怎會恩將仇報。

溫瑾離望了一眼身邊的侍女,安慰李太醫道。

“五公主需按時服藥,切不可再操勞過度,也不可再碰殺戮之血,胎兒便會安然無恙。”

說罷,溫瑾離便命人將其送回囚車中。

夜幕將至,風過山林,落葉卷地而起。

溫瑾離靠著車窗,撫著腹中的孩子,望著窗外山林。

“到而今,鐵騎滿郊畿,風塵惡。”

何時重現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裡笙歌平……昏睡時,恍惚之中夢到訂婚後與尉遲玦互通書信那段平靜的歲月。

那時二人所盼,不過天下太平。

而如今,兩國交惡,戰亂四起,民不聊生……

他們也只能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爾虞我詐間,成了今日這般情景。

諷刺的命運,不過如此……

“五公主,前面客棧我們已打點好,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修整吧。”

空廊打斷了她的回憶,昨日種種,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吃些吧公主。”

“您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肚子裡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侍女正為溫瑾離夾菜,一位衣衫破爛、鬚髯霜白的老者,制杖走近,端詳著溫瑾離。

“姑娘,您與腹中之子恐並無母子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