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吳廣帶隊,日夜兼程的行進了六天,直到第七天,一行人路過薊縣,準備南下泗水郡。

然而,他們剛進入薊縣不久,天空便下起了小雨。

陳勝吳廣一合計,這六天走了將近七百餘里,也該休息半天,於是一起朝周縣尉請示。

周縣尉這段時間與陳勝吳廣相處得不錯,因此也沒為難他們,便直接答應了。

就如此,陳勝下令,在薊縣城外三十里的樹林中紮營,埋鍋造飯。

多日奔波的役夫,得到休息半天的命令,頓時滿心歡喜,一口口稱讚陳勝是個好屯長。

綿綿細雨中,九百役夫一片忙碌,直到暮色降臨,眾人才收拾妥當,飽飽的吃了一頓熱飯。

此時,整個營地鼾聲如雷,趙昆三人排坐在角落裡,望著沉沉暮色,默然不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扶蘇沙啞著聲音,朝趙昆道:“昆弟,我錯了。”

“怎麼了?”

趙昆伸手揉了揉痠痛的小腿,疑惑的望著扶蘇。

卻見扶蘇垂首道:“我雖不在乎皇位,但不得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如果我當初不想那麼多,或許結果不像現在這麼難堪!”

“以你當時的心智,就算做了皇帝,你確定能治理好這個國家?”嬴政冷不防追問道。

“我.....”

扶蘇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發現眼前這個中年,對他與趙昆之事,瞭如指掌。

因為這個中年說的是事實,當時的他,確實沒能力治理好這個國家,否則始皇帝也不會遲遲未立太子。

可就算自己不能治理好這個國家,但怎麼也比胡亥強吧!

想了想,扶蘇有些不服的問嬴政:“我難道還不如胡亥?”

“瞧你那點出息,也只能跟他比!”

嬴政冷笑一聲,低斥道:“你就不能跟趙昆比一比?”

“昆弟若做皇帝,我一百個贊成,可昆弟與我父皇.....”

扶蘇本想說趙昆與嬴政有誤會,但看了眼趙昆,又硬生生止住了嘴,轉移話題道:“咱們還要跟他們多久?”

趙昆聞言,抬頭望了望天,皺眉道:“看這天氣,今晚怕是要下暴雨,一旦暴雨延期,陳勝吳廣必定起事!”

“一群屯卒真能如你說的那般大膽?”嬴政面帶懷疑的看著趙昆。

在他心裡,這些屯卒不過是低等的賤戶,縱使遭受磨難,也沒膽子造反。

畢竟從周朝開始,起兵造反之人,都是貴族階級。

而且秦法嚴苛,一人造反,全家連坐。

這些屯卒就算不為自己,也要考慮自己的家人。

所以到現在嬴政都不是很信趙昆的推測。

卻聽趙昆笑道:“人一旦被逼入絕境,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義父若不信,看著便是!”

“那他們起事,我們也要跟著他們嗎?”扶蘇聞言,小聲追問。

趙昆看了他一眼,又道:“大哥還在猶豫?”

“不是,我就是想.....”

扶蘇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陳勝朝這邊走來,於是連忙站起身,朝陳勝招呼道:“陳屯長,這邊暫無異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