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傅鼎山對此有些不解,喬雅韻只是嘴角輕輕一勾,揚起了一絲淺然的笑意溫聲解釋:“揪著過去的事,對誰都是一種負重。豁朗一點也許會更開心。”

聽言,傅鼎山眼底閃過了一絲喜悅之色:“孩子都長大了,我們老了。”

停頓了一下,傅鼎山突然就伸出了寬厚大手攥著了喬雅韻的手,一臉誠懇地表示:“雅韻,當年的事情,很對不起,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能補償你們母子。只希望你……不介意給我這麼一個機會。”

喬雅韻有些尷尬地抬眸看了看他,立馬就將手給抽了回來,然後低頭沉思了一下就溫聲說道:“鼎山,有的事情是回不了過去,也不會再有未來,我們之間,就這樣吧,二十年來的怨恨可以煙消雲散,至於補償,我,真的不需要,我想,安年也不需要。”

婉轉地拒絕了傅鼎山的補償心意,喬雅韻自然而然地揚起了一抹恬淡的笑容。

傅鼎山並無多言,聽到她如此之說,也只能無奈地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她的說法。

“我送你回去吧。”與喬雅韻並肩走出餐廳門口,傅鼎山突然開腔溫柔說道。

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喬雅韻的那一張已經不再年輕的臉上,傅鼎山只感覺到自己內心裡的那一份負罪感愈加的沉重。

抬頭看了看有些灰濛的天空,傅鼎山一臉認真地說道:“以前每次下雨天,我都會執著地為你撐傘送你回家,你還記得嗎?”

喬雅韻雙唇微微抿了抿,眼底閃過了一絲異樣的東西,沉默了片刻,聲音雖然溫和,可依然能讓人感覺出一絲清冷的氣息。

“都過去了。”說完,喬雅韻扭頭凝視著他的那一雙如古井一般幽深不見地的黑眸,嘴角的笑意有些凝結。

看著喬雅韻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灰濛濛的天色中,傅鼎山才緩緩地轉身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離開。

看到喬雅韻臉色溫和地踏進家門,正在沙發上葛優癱的何清歡立馬就放下了手機,然後屁顛屁顛地堆著笑容迎上前。

“媽,你回來了啊?”何清歡明眸閃爍著靈動的光芒,目光緊緊地鎖著喬雅韻的眼睛,彷彿有意要捕捉什麼資訊。

看到何清歡一臉欣喜的模樣,喬雅韻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尷尬地扯了扯笑意,就別開臉徑自朝著沙發走了過去。

剛一落座,何清歡就好像跟屁蟲那般也在她的身邊坐下,隨即抬眸直勾勾地盯著喬雅韻的眼睛追問起來:“媽,你要不要跟我說說你們見面時的故事啊?”

一聽這話,喬雅韻佯裝嚴肅狀,抬手輕輕地捂著嘴乾咳了幾聲後就幽幽地說道:“清歡,這個事……你是不是太關心了。”

被喬雅韻這麼一說,何清歡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撓著頭頂一臉幽怨地說道:“媽……我這不……關心你嘛,你放心,你跟我說的任何話,我絕對不會告訴安年的。這個是……我們兩個女人之間的小秘密嘛。”

喬雅韻頭一歪,瞅了瞅何清歡就沒好氣地說道:“好了,就你嘴貧。”

稍有停頓了一下,喬雅韻感嘆了一下就接著說道:“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泯恩仇嘛,過去的就過去了。”

此言一出,何清歡可就按捺不住內心的那點不安分的小心思了,喬雅韻不過是一句話,她已經內心裡演完了一場電影。

“媽,那安年是不是可以認回傅鼎山這位父親了?”何清歡似乎有些著急,說話語速都不由得加快了。

“清歡,你……”何清歡的話猶如一顆石頭在喬雅韻的內心激起了漣漪,讓她瞬間無言以對。

儘管表面上依然沉靜如水,可是喬雅韻已經被何清歡的言語給撩撥得內心有了暗湧。

嘆了嘆氣,喬雅韻低頭若有所思,見狀,何清歡倒也算識趣,聳了聳眉頭然後就乖乖地玩她的手機了。

“何總,這是上個月的業績報表。”何雲正的秘書將一份紙質的報表遞給何雲正,眼神閃躲了一會就咬了咬唇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一臉認真地詢問:“何總,那個何董她……”

何雲正一聽到“何董”兩字,臉瞬間一沉,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兩眼一瞪,就有些不耐煩地追問:“有事就說。”

“上月的業績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的家事影響了公司的聲譽,客戶大量流失,營收創了新低。”秘書耷拉著臉,說話聲音也都格外的低沉。

一聽這話,何雲正當即神色驟變,氣得抬手就是朝著桌面狠狠地掄了一拳。

“何總,我怕這一次何董不會輕易放過扳倒你的機會。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了?”秘書看到何雲正怒色沖沖,一下就洞穿了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就探問起來。

何雲正沉著臉,低頭看了一眼電腦螢幕,一言不發的他許久才抬起深邃的黑眸掠視了一眼秘書,拿起一根雪茄點燃,用力地吸了兩口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獨有的菸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