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何清歡就有些不悅地白了他一眼,沉著聲音就反問他:“那總歸也是人命。”

一聽這話,傅安年可就不解了,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何清歡追問:“你不恨她嗎?”

“恨,非常恨!”何清歡斬釘截鐵地回答,只是剛脫口而出,何清歡就閃過了一絲憂傷的神色。

沉重地嘆息了一聲後,何清歡抬手輕輕地將鬢角的一縷凌亂髮絲給撓到後耳根上,纖細的玉手緩慢攀上了傅安年的脖頸,一縷輕緩的呼吸灑在傅安年的臉頰上。

“如果有一天,我們憎恨的人就這麼死了,你會不會有點失落?”何清歡突然一本正經地問出這麼一句話。

傅安年微微一怔,嘴角撇了撇,生硬地扯出了一絲笑意回應:“如果說不會失落,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於冷血無情?”

何清歡嘴角微微一抿,咬了咬唇就不疾不徐地說道:“不會。”

頓了一下,何清歡又幽幽地在傅安年的耳畔說道:“不如我們去醫院看看她?”

這一句話未免顯得荒唐,傅安年更是錯愕地抬眸看向她,明顯地閃過了一抹困惑。

“去看她?”傅安年心裡確實不敢苟同何清歡的這種做法了。

陶玉蘭,這是當年插足他父母婚姻的第三者,這麼多年以來,陶玉蘭就沒少刁難他們母子,然而喬雅韻都是隻眼開隻眼閉地選擇了無視。

二十年過去了,陶玉蘭始終是喬雅韻心中的一根刺,而喬雅韻對此的執著自然也令傅安年對此耿耿於懷。

見傅安年低頭沉默,何清歡似乎察覺出了什麼,尷尬地微笑一下,擁抱著他略有歉意地表明態度:“對不起,我無心的,我只是……”

還沒等她將話給說完,傅安年就打斷了她的話:“不用解釋,我都懂。”

說完,傅安年就乘勢輕摟著她,下巴輕輕地摩挲了一下她的頭頂,說話輕柔無比:“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

聽言,何清歡嘴角扯了扯,苦澀的笑意浮現唇角,目光微微斂了斂後就溫聲說道:“好了,不說這些太傷感的。”

“如果你真的想要去看她,我可以陪你去。”傅安年表情嚴肅地凝望著她。

何清歡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良久,抿了抿唇說道:“好。”

“何雪柔!”傅逸風急匆匆地從走廊裡奔跑過去,遠遠地看到何雪柔正神色慌張地端坐在長木椅上,不由分說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

如此用力的一巴掌,何雪柔直接就從椅子上打了一個趔趄隨之跌倒在地。

抬手捂著發燙的臉頰,何雪柔幽怨中帶著惶恐,眼底氤氳著薄霧的明眸看向傅逸風,想要開口解釋,不過傅逸風卻明顯不想聽她過多的言辭,一把揪著她的衣領就是凶神惡煞地審問。

“一定是你,你故意的,你這個殺人兇手!”說話間,傅逸風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赤裸裸地打在她那嬌嫩的面板上,兩個重疊的掌印赫然可見。

一旁走過幾個病人家屬,看到傅逸風如此氣沖沖,立馬就上前想要拉開傅逸風,不過都被傅逸風掙脫了。

“滾開,少給我管閒事!”傅逸風驀然抬頭,狠狠地瞪著他們。

何雪柔無助地坐在地上,本來還整齊的髮絲被掌摑兩次後已經變得凌亂不堪。

何雪柔想要抬手整理一下下發絲,卻被傅逸風一把用力攥著,那個勁兒直讓何雪柔受不了疼痛而嚎叫起來。

“放開我,我痛。”何雪柔淚如決堤,這是她認識傅逸風以來第一次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也是傅逸風對她下手最重的一次了。

“離婚!明天就去律師樓離婚!”傅逸風青筋暴露,咬著牙齒蹦出了此話。

何雪柔扯了扯嘴角,哭喪著臉就伸手想要抱著傅逸風的雙腿,無奈卻被傅逸風無情地一腳給踹開了。

“你少給我弄花樣,明日律師樓見。”撂下這句話,傅逸風疾步走到窗戶前,看著裡面床上的陶玉蘭依然昏迷,心如刀絞的感覺讓他感到快要窒息。

“逸風……逸風。”何雪柔立馬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就想要拉著傅逸風的手腕,不過卻被傅逸風用力給甩脫了。

“你這個惡魔一般的女人!如果我媽醒來了,確定是你乾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傅逸風咬牙切齒地怒瞪她。

看著傅逸風的魁梧背影漸行漸遠,何雪柔佇立在原地,幽深的明眸直勾勾地盯著,妖嬈詭異的紅唇在那一個瞬間抿得緊緊的,被動離婚的何雪柔開始思索如何更徹底地報復傅逸風。

既然你要這麼薄情,休怪我人心涼薄了。

何雪柔沿著走廊緩步向前,唇角揚起的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更是充斥了滿滿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