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管多麼堅強的嘉尚也都扛不住了,眼底迅速地就氤氳出了一層薄霧,沒幾秒鐘,就已經能明顯地看到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嘉尚別過臉,不想讓醫生看到她的這個樣子,抬手擦了擦臉頰,嘉尚聲音低沉地問道:“真的沒有更好的藥物治療了嗎?”

聽著嘉尚的話,醫生挑了挑眉毛,沉默了幾秒後就溫吞著回答:“嘉尚,這個……我已經盡力了。”

其實,這是個華裔醫生,是嘉尚閨蜜的父親,在澳洲也算是一個鼎鼎有名的醫生,在陳永民中風癱瘓後,嘉尚就特意聘請他成為了陳永民的私人醫生。

看到嘉尚的悲傷痛苦的模樣,醫生沒有多言,只是抬手輕輕地在嘉尚的肩膀上拍了拍,將脖頸上的聽診器拿下來後就緩步離開了。

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間,嘉尚坐在陳永民的床沿,生硬地擠出笑意凝望著他。

陳永民很努力地想要舉起手,卻還是無力地癱軟在床上,眼睛咕嚕咕嚕轉動,帶著一種渴望與嘉尚交流的慾望。

“爸。”嘉尚沉著聲音,帶著一種嘶啞的氣息,淡淡地叫喚道。

聽到這一聲言語,陳永民雙唇微微顫了顫,努力地想要張開嘴巴與嘉尚說話,卻是有心無力,只能發出了咿呀嗯唔的聲音。

嘉尚沉重地嘆息了一聲,低頭略有思忖後就恍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就轉身疾步離開。

回到她的房間,嘉尚利索地拿起手機就給何清歡撥打了電話。

此時,何清歡正在會議室裡給下屬們開會,放在會議桌上的手機突然就發出了沉悶的震動聲,何清歡不禁微微一怔,隨即中斷了講話,一個箭步上前就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是嘉尚的來電,何清歡愣了一下。

頓了頓,何清歡就選擇了忽略來電,然後繼續給下屬開會。

好不容易開完了會議,何清歡趕緊給嘉尚回撥了一個電話。

“喂?嘉尚啊?”何清歡語氣有些倉促,她知道嘉尚突然來電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資訊要告訴她,所以何清歡也才這麼緊張。

“清歡,我爸他……他……”一聽到何清歡的聲音,嘉尚就有些泣不成聲了,說話也都斷斷續續起來。

聽到嘉尚的這種言辭,何清歡頓感不妙,立馬就緊張兮兮地追問:“怎麼了?你爸他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醫生來檢查過,他跟我直言了,最多還有半年的生命。我……”嘉尚沒有把話說完就已經控制不住地低聲哭泣了起來。

聽著這哭泣聲,何清歡的內心也都揪了起來,沉默了幾秒,何清歡試探性地低聲詢問:“嘉尚,那你爸他……有沒說關於葉秋的事情?”

話音一落,何清歡就覺得自己在這種時候還只是關心案子的事情,顯得自己人情味寡淡,不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咬了咬下唇,何清歡就低聲解釋道:“對不起,嘉尚,我……我不該在這種時候還只是關心我自己的事情。”

聽言,電話那頭的嘉尚沉默了一下,何清歡只是聽到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安靜,何清歡微微嘆氣,良久,在何清歡剛想要說話的時候,嘉尚的聲音就幽幽地從話筒那邊傳來了。

“你想要的真相,我會盡力幫你,畢竟……如果他一走了,就再也找不到真相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願我爸會覺悟。”嘉尚聲音有些哽咽,但是能猜得出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是多麼的嚴肅。

“嘉尚,謝謝你。”何清歡聽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去表達自己的謝意,只能俗套地說了這麼句話。

就在嘉尚跟何清歡說電話的時候,突然又來了一個電話,嘉尚下意識地就扭頭看向桌子上的那個手機,疾步走過去一看,發現是警局打來的,嘉尚只能匆忙地跟何清歡道別而接聽那個重要電話。

“喂,嘉尚,不好了,他自殺了!”一名警局的同事大驚小怪地衝著嘉尚嚷嚷了這麼一句話。

一聽這話,嘉尚可就急了:“誰自殺?”

“就是那個殺害你繼母的兇手,剛才割腕自殺,流血過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