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小莊的這種如此嚴肅的言辭,陳永民雙唇稍稍抿緊了一下,隨即扯著不自然的笑意回答:“孩子啊,你要問的那些,我真的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我沒必要這麼瞞著你。”

陳永民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幽深的眸光落在嘉尚的身上,嘉尚咳咳兩下,隨即柔聲細語地對小莊說道:“小莊,我想你真的找錯人了。都這麼久遠的事情了,我爸現在這病又……”

嘉尚沒有將話給說完,不過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不就是希望小莊適可而止別再追究了。

何清歡抬手輕撩了一下發絲,眸光微微流轉,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盪漾在唇角,良久,何清歡凝眸看著嘉尚認真地說道:“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了,總該試試看。”

說罷,還沒等嘉尚反應過來呢,何清歡就驀然起身緩步走向陳永民。

在陳永民的身邊,何清歡頓住腳步,原本還柔和的目光突然就變得凌厲起來了,那種意味深長的表情更是讓人看了就感到震懾。

陳永民自然揣度到何清歡的此舉用意何在,所以當何清歡走到他的身旁時,陳永民也是自然而然地就轉過臉凝眸看向何清歡,唇角微微帶著一絲笑意。

“陳老先生,那個神秘電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幕後兇手吧,找你是想要恐嚇你不要曝光真相吧?”何清歡聲音溫和地說著這話,儘管表情並不太嚴肅,可眼底的那一抹笑意卻讓人感到發寒。

一聽到何清歡說出這句話,嘉尚的繼母立馬就神色驟變了,心裡頓然就不滿,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怒色。

一個箭步上前就對何清歡目露兇光地警惕說道:“何小姐,請你不要再問這些事了,我丈夫他身體不好,不能受到刺激。”

何清歡稍稍轉過臉,抬眸看向她,陰陽怪氣地反問道:“不是說腦退化症嗎?又不是心臟病,我想不至於會受刺激吧。再說了……我得趁著陳老先生失去所有的記憶之前問出真相。”

小莊見兩人之間充滿了火藥味,知道任由這樣下去一定不行,只好趕緊起身走到何清歡的身旁伸手輕輕地拽了一下何清歡的手腕並且給她打了一個眼色。

何清歡雙唇微微一抿,笑意凝結在唇角,良久,何清歡幽幽地說道:“陳老先生,我母親當年死得那麼突然,我知道一定是有蹊蹺的,我不會輕易放棄追查的。而且……”

說到這的時候,何清歡兩眼一瞪,表情格外嚴肅地對陳永民說道:“心理醫生的診斷報告我們有,我們也已經知道了在我母親死前她曾經服用過非治療所需的精神科藥物。”

此言一出,陳永民神色瞬間就凝重起來了,薄唇努力在抿緊,卻是不爭氣地忍不住瑟瑟顫抖。

察覺到陳永民情緒已經有了一些激動,嘉尚的繼母顯得十分的緊張,趕緊伸手去攔著何清歡揚著下巴對她不懷好意地警告起來:“何小姐,請你不要再糾纏他問這些了,他現在的狀況不適合談這些。”

“現在不適合,什麼時候適合?等他全部記憶力喪失的那一天?”何清歡也是不甘示弱,挑著眉毛一字一頓地質問。

嘉尚一看自己的繼母與何清歡針鋒相對起來,心裡不由得一緊,趕緊也起身走了過去隔開她們兩人。

生硬地擠出了一絲笑意,嘉尚就溫柔地對何清歡說道:“清歡,你彆著急,這些,我們可以慢慢了解,只是……”

嘉尚回過頭看著她的父親已經雙手微微顫抖,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樣子,心裡自然是忐忑不安的。

“清歡,要不今天先別問了,我爸他現在狀況不太好,他真的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的。”嘉尚蹙著眉頭一臉認真地懇求何清歡。

何清歡紅唇緊抿,眼底閃過一絲不甘的意味,聲色俱厲地反問道:“那我呢,我受到刺激,誰來重視我了?我母親的死亡如此冤枉,就是被人謀殺的,現在真兇逍遙法外,我的心……誰來安撫?”

何清歡一邊揚著下巴面露怒色地質問,一邊抬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胸口,說到激動處何清歡還不自覺地就眼眶溼潤了。

頓了一下,何清歡一本正經地對陳永民撂下一句話:“陳老先生,真相是埋沒不了的,你……也隱瞞不了的。”

說罷,何清歡就果斷地轉身離去,朝著門口走去。

看到何清歡突然離去,小莊也是心裡咯噔了起來,匆匆忙忙地跟嘉尚道別了一聲就趕緊轉身奔跑過去。

見何清歡與小莊都離開了,陳永民的神色越發難看了,沉重地嘆息了一聲就抬眸看向嘉尚。

見狀,嘉尚也是心如明鏡,只是她也知道陳永民一直都以為她還蒙著在鼓裡,所以嘉尚也只好配合著裝作無知狀。

故意撇了撇嘴角,然後就一臉疑惑地問陳永民:“爸,何清歡跟那個小莊一直都在追著你瞭解二十年前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了什麼?你隱瞞了什麼?你不如告訴他們吧。”

一聽這話,陳永民兩眼一瞪,有些不悅地說道:“小孩子別管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