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安其實在馬來西亞這麼多年,雖然從來沒有被鄭曉秋與葉東催促過回國,但是內心裡卻是一直都一團疑雲。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親生父母會如此淡定,彷彿真的當從來沒有生過他這個兒子一般,很長很長時間才通一個電話,但是每次接電話的他們卻又從來不會對他各種呵斥或者催促他回來,而只是噓寒問暖,然後就鼓勵他好好工作。

聽到葉知安這麼一問,鄭曉秋倒是盪漾著盈盈笑意,沒有一絲一毫的怪責之意,反而是樂嘻嘻地回答:“誒,兒大兒世界,我這做媽的難道還能天天跟著在你的屁股後面轉嗎。你想回了,你自然會回,你不想回,我天天二十四小時催促你也沒用。”

如此深明大義,倒是讓葉知安感到了一些錯愕。只見葉知安嘴角牽動了一下,眸底閃過一絲愧疚,隨即微微笑著:“媽,這些年來,你跟爸一定也經歷了很多東西吧。我沒在家裡,知夏早幾年也天天在國外,我們太不孝順了……”

葉知安越說越是感到內心慚愧,因為追逐自己的前途,任由兩老如此孤獨地生活在這片土地以上。

鄭曉秋只是淡淡一笑,眼尾的皺紋赫然進入葉知安的眼眸。

心裡不禁微微一顫,葉知安才發覺歲月原來如此無情,自己只是離開了六年,當年那個還看著蠻年輕的肌膚光滑無皺紋的母親,今日已經被皺紋光顧。

“你啊。我現在什麼都不擔心,就是擔心你的個人事情,你是時候找個媳婦了。你看我這都一把老骨頭了,也沒什麼大的願望了,就盼著你跟知夏找到個好人家結婚,我啊,就心安羅。”鄭曉秋抬起略有滄桑感的雙眸凝望著葉知安,眸底的無限期盼太讓葉知安感到壓迫。

是啊,他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讓父母操心這終身大事了。只是……緣分之事,又豈是說想就來呢。

鄭曉秋的言語反倒讓葉知安再次想起那天在酒店邂逅的女子,明眸皓齒,笑靨如花,淡雅如菊的氣質很是吸引他。

“好可惜那天沒有要到聯絡方式,不然……”葉知安自言自語說著,雖然聲音不大,可是鄭曉秋卻聽得一清二楚。

此話太振奮人心,鄭曉秋聽完,已經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怎麼?認識到女孩子了?是誰?”

葉知安耷拉著腦袋,有些失落有些失望,嗓音低沉渾厚卻很有磁性:“你兒子啊,沒福分啊看來,看上的姑娘都沒有聯絡上。”

說罷,葉知安忍不住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然後繼續低垂雙眸玩弄著手機。

“哦對了,最近幾年,清歡是不是到我們家來?”葉知安突然詢問起關於何清歡的事兒。

此言一出,鄭曉秋卻是神色有些變化,眸底瞬間就閃過了一絲鄙夷。

雖然鄭曉秋還沒直接說出對何清歡的不滿,不過這表情也已經說明了一切。

只是……葉知安一直低著頭,又怎麼會察覺到鄭曉秋的情緒變化呢。

依然不緊不慢地聊著何清歡:“這麼多年不見她了,現在站在我眼前,我都認不出她了吧。”

葉知安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控制不住地思緒飄回了當年。

回憶了一下,這內心還是蠻喜悅的,葉知安都忍不住嘴角輕勾了起來,好看的弧度讓他這張英俊的面龐更增添了幾分魅力。

鄭曉秋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抹陰險的笑容,然後故意詆譭何清歡:“何清歡,你可別提你的這個表妹了。”

鄭曉秋特意沉重地嘆息一聲,裝作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樣,然後絮絮叨叨地控訴起何清歡的不是來:“她當年好歹還在我們家裡待過,我跟你老爸一直當她親生那般看待。可是呢,她從這個門口離開以後,就一直說我們虐待她,這幾年更是不曾回來看我們,對外面的人還說我們是仇人。”

話音一落,葉知安明顯不敢置信,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良久,才幽幽地詢問:“你確定你是在說何清歡?”

呵呵地笑了幾下,葉知安很淡然的看著鄭曉秋,一副維護何清歡的態度:“怎麼可能呢?清歡不是這樣的人。我當年天天跟她一起玩,她可是有情有義的人,還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稍微停頓了一下,葉知安又強調了一句:“反正我不信她是是這樣的人!”

葉知安剛說完,鄭曉秋已經控制不住地對此嗤之以鼻,然後幽幽地說道:“知安啊,這些年你都在馬來西亞,與家裡聯絡甚少,家裡發生的事情你很多都不知道,這要說起來啊,幾天幾夜也未必能說完呢。”

說罷,鄭曉秋故作深沉,眸光也逐漸暗淡下來,耷拉著腦袋的樣子還真的讓葉知安有了了幾分懷疑。

“清歡不大可能是這樣的。”葉知安明顯已經被鄭曉秋的模樣給動搖了內心裡原來的對何清歡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