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正也沒有強求一起吃飯了,跟隨著何清歡一起進入了咖啡廳。

“一杯摩卡,謝謝。”何清歡一坐下來,就果斷地點了一杯摩卡咖啡。

何雲正怔怔地看著何清歡,然後弱弱地說道:“你瘦了。”

何清歡嘴角勾了勾,卻不是那種快樂的笑意,而是一種冷笑。抬起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何雲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現在這樣的狀態挺適合的,各過各的生活,互不打擾。”

何雲正神色有些黯淡,對何清歡的這樣態度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只是出於純粹的關心而來,但是何清歡卻已經是始終當他是一個仇人,從剛才看到他的那一眼起,就沒有給過一種喜悅的臉色他。

“哎,清歡,我們……”何雲正看著何清歡的那白皙秀氣的臉,腦子裡想起了何清歡的母親葉秋,如出一轍的母女,如此相似,可是何清歡卻比母親多了分傲嬌與倔強。

“我們終究是父女。”何雲正脫口而出這句話,但是他壓根不知道這句話在何清歡聽來是多麼的諷刺。

何清歡沒有做聲,只是機械地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良久,端起杯子啜了一口,然後轉過臉看向窗外。

“雪柔有時候是很過分,包括這次。”何雲正剛想說出來,突然就意識到不妥當,剛想說出來的話就那麼戛然而止。

發現何清歡一臉期待與詫異地看著自己,何雲正趕緊改口:“這次,我是聽說逸風拒絕了你的方案,你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我想看看你這樣。他們兩個都是小孩子性子,做事不經大腦,我也沒少說他們了。”

“說完了嗎?說完我要走了。”何清歡看看腕錶,已經是八點,再看手機,發現有傅安年的好幾個未接來電。

何清歡沒有喝完咖啡,瞥視了一眼何雲正,然後就拿起包包起身準備離去。

“清歡……”何雲正顯然還想說什麼,見何清歡已經拿著手機在撥打電話,只能把話給吞了回去。

“你現在哪裡,你過來這邊那個藍卡咖啡廳接我吧。”何清歡簡單地給傅安年說了一下然後就掛了電話。

回過頭去,發現何雲正正在凝視著自己,何清歡有些不自在,邁步走過去,然後毫無感情地申明:“請你以後管好何雪柔,別讓她出來興風作浪。”

說罷,何清歡凝視了他幾秒,隨即轉身。

“雪柔她是你的妹妹,你多讓著她一點吧。”誰知道剛一轉身,就聽見身後傳來這麼一句話,何清歡瞬間就覺得這一次的見面果然是徒勞,而且何雲正這心由始至終就真的只是關心何雪柔一個,而她,終究不是他在意的人。

何清歡木然了一下,隨之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徹底失望的笑意揚在了臉上。

良久,何清歡轉過身子,以一種事不關己的漠然態度回應:“她不是我妹妹,所以我無需謙讓與遷就。”

聽到何清歡如此一說,何雲正有些無可奈何,只能低頭嘆息一聲。

何清歡對他已經毫無念想,這一個父親,從此徹底當做他死了。

有時候,做一個決定只需一個瞬間的時間。當何清歡背對何雲正大步離去時,沒有笑容,沒有淚水,有的只是一種絕望過後的如釋重負。

以後,她就是一個孤兒,她的親人是傅安年,愛人是傅安年。

路過一家婚紗攝影店,裡面一對新人正在擺著Pose拍攝婚紗照。何清歡在走過時看了兩眼,然而,當走過了好幾分鐘以後,何清歡突然對這充滿幻想。

折返回去,怔怔地站在門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在拍照。

大抵所有的愛情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何清歡心裡默默想道。

正當何清歡一臉認真地看著那一幕時,傅安年來電了。

何清歡這才想起自己與傅安年還有個約會,連忙給傅安年道歉,然後就往剛才的咖啡廳走去。

是啊,明明答應了傅安年讓他過來接自己的,肯定是要回到咖啡廳那個地點那去的。

夏日的風徐徐吹來,帶著一些燥熱的氣息,何清歡來回走動,微微的汗珠已經泛在額上。剛掏出個紙巾想要擦擦汗,就看見了傅安年站在咖啡廳門口處。

何清歡這心瞬間就驚喜了,趕緊小跑過去。

“今天為什麼放我鴿子。”傅安年興師問罪,低頭看看腕錶,然後指著時間說道:“現在八點三十分了。你遲到了足足兩個小時。怎麼賠罪?”

何清歡抿抿嘴就笑了,然後抬手就搭在傅安年的肩膀上,一臉委屈狀:“好了,我錯了。”

見傅安年還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何清歡想了想,然後告訴了傅安年剛才何雲正找她的事兒。

“找你幹什麼?”傅安年對此有些疑惑,畢竟他認識何清歡以來,就沒怎麼聽她提過這個何雲正,說是父親,倒是覺得像是陌生人多一點。

“還不是為了何雪柔。”說了這話後,何清歡的臉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畢竟,她在接到何雲正的電話後,在何雲正提出陪他這位爸爸吃頓飯後,何清歡雖然依然板著臉高冷拒之門外,實際上內心多少是抱著些許期盼的。

然而,這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夢醒了,她終究還是那個被遺棄的女兒,而何雪柔,依然是那個家裡高高在上一個小公主,備受父親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