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歡略有沉默,畢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葉知夏。

“清歡,我好怕。近日我出入時常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會不會是他欠債的那些債主找人要對我不利?”葉知夏嗓音有些嘶啞,語氣透出了她的一種恐懼。

“不會的,一定是你想太多了。”何清歡彷彿詞窮,竟不知道該以什麼言語來安慰她:“哦對了,他欠了多少?”

“我怎麼知道,但是感覺不少。他這出院回家後,有事沒事都出門,我估計都是去賭錢去了。”葉知夏在電話裡嘆息的那一聲隔著話筒都能讓何清歡的心沉下來。

她不心疼舅舅欠債,她只是心疼葉知夏,辛辛苦苦在國外熬過了幾年留學的日子,如今回到國內好不容易才在投行找到了一份工作,現在父親竟然這般,對她來說怎麼也不是好事。

“再觀察一段日子吧,你們好好勸勸他。這賭博……”何清歡說到這,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出後面想說的那句話。然而,最終還是戛然而止了。

葉知夏葉沒追問何清歡到底想說的是什麼,只是不斷地在電話裡頭嘆息,這兩人之間的通話瞬間就變得氣氛壓抑與沉重。

“哎。”葉知夏重重地嘆氣一聲,然後支支吾吾地說道:“其實我……我想……”

然而,吞吞吐吐半天,葉知夏終究沒把話給說出來。

其實,葉知夏是個心機婊,只是,何清歡卻蒙著在鼓裡一直當她是好姐妹。

當年葉知夏還在國內讀中學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傅安年。那會的傅安年也才大學畢業幾年,兩人在圖書館邂逅,傅安年當她是妹妹一般對待,不過葉知夏卻對傅安年心心念念。

得知傅安年是喬家董事長的兒子,葉知夏感到自己與對方差距太大,內心確實有一種自卑感。之後,機會適宜,也是為了減少與傅安年之間的差距,於是選擇了國外留學。畢竟,如今的人都認為混一個海外文憑就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就連大學生這個身份都顯得高大上許多。

瞭解到投行是金字塔尖的職業,葉知夏更是毅然報讀了金融專業,回國後歷經幾番面試,總算是如願以償進了投行工作。

原以為去了投行工作,自己進階為白富美,也算是有了一點點底氣去追求傅安年,結果聽聞傅安年要與何清歡結婚了,這心裡簡直是晴天霹靂一般。

不過,葉知夏表面依然風平浪靜,內心如何波濤洶湧旁人也不得而知。

掛了葉知夏的電話,何清歡這內心變得有些矛盾。一方面,她想要幫助葉知夏,她知道葉知夏如果擁有這樣的一位父親,內心一定難受得想死。然而,另一方面,當她回想起當年舅舅視她為外人冷酷對待,這心裡的坎卻難以跨過去。

發現何清歡有些神色凝重,傅安年不禁好奇起來了。

“怎麼了,剛是誰給你打電話?”傅安年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心,還是問出了這句話。如果是在平時,何清歡與何人打電話他才懶得理會,畢竟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

“知夏。”何清歡淡淡地回答,沉默了幾秒,似乎意識到傅安年並不大認識她的那些親戚,又加以說明了一下:“就我舅舅的女兒,葉知夏。”

一聽到葉知夏這個名字,傅安年不禁詫異了,雙眸也閃爍著一種喜悅的光芒。

“葉知夏?是不是個子矮矮的,面板稍微有點黑黑的,還老愛噘嘴的?”傅安年有些興奮,忙不迭追問起來。

傅安年的這般反應倒是讓何清歡疑惑了,難道他們倆認識?

“是的啊,你們認識嗎?”何清歡也忍不住反問回去。

傅安年一個使勁拍打自己的大腿,猶如重逢故人一樣,眼神流露出的那種期盼讓何清歡都感到震驚。

“認識啊,我們以前經常去圖書館看書,後來聽說她去了國外讀書。這……”傅安年感覺這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沒想到多年以前邂逅的那個小姑娘竟然是今日自己未婚妻的表妹。

“她現在在哪裡工作啊?哎,這可都是緣分啊。太不可思議了。”傅安年不敢置信,思緒似乎飄回到了從前。

雖然何清歡不是八卦和愛吃醋的人,不過傅安年這般喜出望外的情感,倒是讓她稍稍有了些不安。

無法控制內心的困惑,何清歡開始詢問:“你們這些年沒聯絡過嗎?”

“沒聯絡了。當時她還是個小姑娘呢,傻傻的很可愛,還老愛問我學科的知識。那會其實也不算是很熟悉的朋友,就是彼此都愛去圖書館泡泡書,然後碰面就一起聊聊。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我也開始忙於工作也少去圖書館了。就這樣子。”傅安年一五一十地述說著關於那些年的故事。

何清歡眸底閃過一抹黯淡,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然後平靜地說道:“看來我們還真的是有緣分。”

頓了頓,何清歡微微一笑,並且攥著了傅安年的手:“有空我把她給喊出來,我們一起吃個飯。”

“哦對了,剛才我聽到你說什麼賭博,是怎麼回事?”傅安年再次八卦起來,眼睛裡充滿期待。

何清歡乾咳幾下,然後故作沒事地回答:“哦,沒什麼,就是,她爸爸最近愛賭博,她畢竟煩心罷了。”

聽到這話,傅安年眸底一沉,略顯緊張地說道:“這樣子,那確實不好辦,都說賭博可以家破人亡。”

何清歡眉頭輕蹙著,內心已經犯起了嘀咕,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歡喜傅安年早已經與葉知夏相識,還是應該警惕他們的露水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