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你……”

察覺出葉知夏有些愕然,何清歡攤攤手,然後眼睛試探性地看向屋內,幽幽地說道:“不請我進去?”

葉知夏還沒開腔,裡頭的鄭曉秋倒是嚷嚷了起來:“誰來了啊?”

“呵呵,你媽也在裡頭。”何清歡一聽到鄭曉秋的嗓音,表情有些異樣,不過很快就裝作若無其事,淡淡地笑著。

“進來吧。”葉知夏輕輕地拽了一下何清歡將她拉進去,然後就隨手把門給關上。

“知夏,這外面樓梯……”何清歡正想問,鄭曉秋就眼帶笑意地走了過來,然而,那表情倒是更像口蜜腹劍多一點。

“哎喲,清歡,什麼風把你給刮來了。”鄭曉秋故作一臉詫異狀,其實心裡早已經料想到來者是何清歡,畢竟剛才她就已經看到何清歡在樓下出現。

葉知夏有些不耐煩地瞥視了一眼鄭曉秋,然後拿了個凳子放到何清歡的身旁,有些見外地招呼她坐下。

“外面那樓梯,是那些債主來討債寫的大字。”葉知夏說這話時倒是顯得格外淡定,似乎被討債的人壓根不是她的父親一般。

何清歡愕然了一下,但是隨即又顯得從容,其實,這都是在她的預料之中。

四處觀望了一下,發現葉東不在,何清歡疑惑地詢問著舅舅去哪裡了。

葉知夏神色瞬間就黯淡了,鄭曉秋則是一臉怒氣。

“別提那個臭男人!”鄭曉秋眼睛冒火,一個怒火攻心,把葉東的那衣服都直接給甩到了地上。

“誒,媽……”葉知夏顯然不想家醜這麼高調地暴露在何清歡面前,想趕緊壓制住鄭曉秋的憤懣。

鄭曉秋上下打量一下何清歡,然後又回想起剛才何清歡開著法拉利前來,心裡已經有底。

眼眸滴溜溜地轉動幾下,似乎想到了什麼歪主意,然後一把將正坐在椅子上的葉知夏給拉到了一旁去,貼著葉知夏的耳邊竊竊私語了約莫一分鐘,然後就轉過臉看了看何清歡。

那眼神,別有深意,何清歡只是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了一下隨即就別開了臉。

葉知夏聽完鄭曉秋的話後,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好幾次與何清歡剛對視上就立馬轉移視線,這讓何清歡懷疑起鄭曉秋是不是教唆她幹什麼。

“哎,我這命苦。”鄭曉秋突然就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在葉知夏身邊坐下。

“他今天也是去賭了吧?”何清歡弱弱地問道。

“再這樣下去,這個家恐怕是要散了,我實在是無法容忍跟這麼一個男人過日子了。”鄭曉秋開始了喋喋不休的抱怨:“以前嫁給他,還指望能過上一點好日子,沒想到……”

鄭曉秋這演技確實了得,不過也怪她八字不好,明明當年侵吞了一筆何清歡母親葉秋的財產,沒想到葉東不爭氣,硬是把一大筆錢給賠沒了。原來住的大房子不得不出賣,一家幾口搬到這個不大不小的小區來。

“清歡。我爸現在欠人三十萬。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葉知夏一提及這個,那好看的眉頭就緊緊地蹙了起來,臉色也變得越發難看。

“哎,跳樓吧。不跳樓怎麼辦好了?出門都怕被人砍死了現在。再過上一段日子,如果還還不上,估計這裡就被人縱火了。”鄭曉秋楚楚可憐地訴說著自己的悲催遭遇,眼眶也變得溼潤起來。

何清歡這內心不免惻隱了一下,眉頭皺了皺,一臉認真地確認起來:“真的是三十萬?”

葉知夏默默點頭,隨之又轉頭看了一眼鄭曉秋。

鄭曉秋嘆息一聲,抬手擦了擦眼睛,佯裝擦眼淚的樣子。為了博取何清歡的同情,鄭曉秋好不容易才擠出來那麼幾滴眼淚,這心機也是夠深。

見何清歡若有所思,鄭曉秋猜想何清歡一定是猶豫不決中,也許只要自己再加把勁演戲,何清歡這個丫頭一定會捧著錢來解救他們的。

“今天早上,在你來之前,他們剛來過這裡,揚言再不還錢,出去小心一點。”葉知夏眸底藏著驚恐,不管是不是為了博取何清歡的同情,這驚恐絲毫不假,葉知夏雖然對何清歡有異心,不過現在的她其實還不至於把何清歡當做取款機一般。

辛辛苦苦去留學回來然後進入投行工作,無非就是想有一個體面的身份去與傅安年相匹配,她又怎麼願意因為父親而讓自己變得那麼卑微呢,更何況,目前何清歡可是傅安年的未婚妻,沒準何清歡一個八卦將此告訴傅安年,自己在傅安年心裡的形象豈不是崩坍了。

鄭曉秋聽到這話,連忙用胳膊肘輕輕地推搡了一下葉知夏,不過葉知夏卻全然無視她的舉動,只是有些低落地看了看何清歡然後就低垂著頭。

“他做的事情,他應該承擔。”良久,何清歡這麼說,此話一出倒是讓鄭曉秋感到驚嚇了。

原以為何清歡會是一臉心疼,並且會主動提出要幫忙等等舉動的,結果何清歡居然如此冷酷,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鄭曉秋這下緊張了,眉毛一挑,連忙站起來佯裝一種很焦慮的樣子:“哎,這可怎麼辦?難道我的人生就要這樣隨他陪葬了嗎?”

鄭曉秋把眉頭皺得緊緊的,那皺紋都幾乎能夾死了一個蚊子,來回踱步了好一會,葉知夏開始不耐煩了,沒好氣地嚷了句:“哎呀,媽,你別走來走去了。你這又不能走出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