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陶玉蘭搓了搓手,臉上帶了一些討好,打從她嫁給了傅鼎山,她就再也沒有這樣侷促不安過了,可在傅安年的面前,陶玉蘭就是止不住的心虛,甚至不敢去看那傅安年。

只因為傅安年整個人,身上帶了太大的壓迫之力。

讓人不敢逼視。

傅安年挑了挑眉毛,也不搭話,示意她往下說。

一邊的傅鼎山,卻極為看不慣傅安年這樣的態度,在他心裡面,無論傅安年的事業做得多麼地大,他也是傅安年的老子,是傅安年的長輩,他們身上的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

所以傅安年就理所應當地對他恭恭敬敬,對他提出的任何的提議和要求,都滿口答應下來,而不是用這樣的一個態度來搪塞他。

“傅安年!我只給你三天,三天之內你要是解決不了,那你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傅鼎山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眼神裡面滿是兇光,看著傅安年,就像是看待一個仇人一樣。

哪裡像是父子了?

見傅鼎山終於開了口,陶玉蘭的心中便鬆了一口氣。和傅鼎山在一起這麼多年,她也是極為了解傅鼎山的,傅鼎山這個人極為要面子,現在又是在何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傅鼎山開口求傅安年。

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只要傅鼎山願意開口就是好的,無論如何,這傅安年還是傅鼎山的兒子呢,老子都已經發話了,這當兒子的,還不去把事情辦好?

說出去啊,人家只會說傅安年這人啊,不孝!

何清歡見狀,眉頭是深深地皺在了一起,她還以為,全天下最奇葩的一家子,就是何家了,沒想到,這傅家的人,也不逞多讓啊!

這傅鼎山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盡到自己父親的責任,到了要用得上傅安年的時候,就隨隨便便地,用吩咐一個傭人的語氣,去吩咐自己的兒子。

這叫什麼爹啊?

何清歡腹誹不已,小手便輕輕地捏了傅安年一下。

傅安年回過頭,遞給了她一個眼神,便又將頭給轉了回去,正視著那傅鼎山。

他眼中,閃爍著一股子莫名的光彩,看著傅鼎山的時候,還詭異地勾起了嘴角,這樣的他看起來,就顯得更加的高深莫測,讓人揣摩不透。

傅鼎山被他這樣富含意味的眼神看了,心中便是一抖,可他一向要面子,這無論心裡面是怎麼想的,臉上表現出來的,都不是那麼一回事,只那負在背後的手,暴露了他的心緒。

他那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因為用力過猛,手掌心還微微地泛了些紅色。

“傅安年,我在和你說話呢!”傅鼎山梗著脖子說道,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臉色這麼黑下來,眼睛瞪得極大,確實有些個唬人。

不過……唬不到傅安年就是了。

傅安年點頭,臉上很平靜,只是一雙眼睛幽深而又深邃,像是一汪深潭一樣,輕易能夠將人溺斃。

“行。”他滿口答應下來,一臉的雲淡風輕,他看起來似乎完全無所謂的樣子,只有何清歡注意到了,他握著何清歡的那隻手,食指輕輕地點了一下。

只是細微的一下,卻讓何清歡的心中,忽然地就湧上了一些難以言說的意味。

在父愛上面,其實傅安年和她是一樣的,他們兩個人,從來都沒有感受到什麼叫做真正的父愛。

傅鼎山的父愛,都給了傅逸風,而何雲正的父愛,則都給了那何雪柔。

傅安年和她,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父親的特殊對待。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何清歡不覺得他們可憐,只是到底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心裡面有些冰涼罷了。

她握住了傅安年的手,轉過頭來,對何雲正等人輕聲道:“假如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先離開了。”

當然,這不是在徵求何家的人的意見,和他們結婚的事情一樣,只是通知他們罷了。

何清歡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便看了傅安年一眼,傅安年勾唇一笑,輕輕頷首,兩個人便抬腳,離開了這何家之中。

只留下了何家一家子,還有怔愣的傅鼎山和陶玉蘭。

傅鼎山雖然說出了那樣的話,可其實他沒有想過傅安年會同意的。

只是到底,他對於傅安年的瞭解並不深,也不知道傅安年究竟會不會幫忙,但是總歸,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傅安年還是答應了下來。

傅鼎山的心中劃過了一抹得意,看來,他這個父親的威望,還是一直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