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一片深寒的冷意,就這樣冷冷的,也是淡淡的將視線落在夏九的臉龐上。

有錢男人的女人何其多,擺放在他們面前兜售的,如同亂花漸欲迷人眼,夏九明白這一點,也許那天,他沒有買成她,所以早就換人買了。

何況,像他那樣的男人,別說花錢了,就算是不花錢,恐怕也有不知道多少女人飛蛾撲火地湧上前去。

“寒少,那天,在夏氏集團門口,你說,花兩百萬,讓我陪你一晚。”夏九不得不開口提醒他。

儘管,將自己待價而沽,是她曾經最厭惡也最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沈慕寒似乎是被她提醒想了起來,視線微微一瞥,淡然說道:“有印象。”

“寒少還有興趣嗎?”夏九輕啟紅唇,問道。

沈慕寒的眸光在她身上流轉片刻,女孩兒白皙的肌膚上,五官明媚動人,恰到好處的翹鼻,流轉動人的眸光,美得很明豔,衝擊力極強,如果用花朵來比喻女人,那麼她一定也是開得絢爛的玫瑰牡丹那一類的富貴花。

夏九從他的眼眸裡看不出情緒,他像一塊寒冰,身上的情緒是不流動的,凝結的,即便勾起和風霽月的笑容,那笑容也是隔絕著外人的。

夏九說道:“至少在那一刻,寒少對我有過興趣。我想,我至少有那麼一丁點,是符合寒少審美的。兩千萬,我答應你那天提出的要求。”

“兩千萬?”沈慕寒的聲音依舊冷,“既然有標價,那天為何不講價?”

“不瞞寒少說,那天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不需要任何標價的。”夏九勾起了紅唇,心底滿滿都嘲諷。

那天以前,她永遠都以為自己是有退路的。

家、公司,或者說方明浩,她遠遠沒有想到自己會一天比一天狼狽。

原本以為,畢業後就可以跟方明浩結婚,然後進入公司,掌管父母遺留下來的一切,好好照顧妹妹,人生按照父母所願,進入正軌。

顯然,一旦脫軌,她的人生就回不去了。90看

按說,今天她是應該將自己獻給方明浩的,既然不是,那麼待價而沽,也只不過是價格高低而已。

沈慕寒盯著夏九如花的笑靨:“但是我現在,已經沒了那天的興致。你願意主動,我給你一百萬。”

笑話,拒絕了他沈慕寒的人,還有資格來講價?

他的人生裡,從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

何況,是女人這種他向來都懶得施以正眼的生物,她哪裡來的自信,自己會接受她的討價還價?

夏九轉動了一下手指上的尾戒,輕聲說道:“寒少,兩千萬,一分不少。”

“憑什麼?”對面的男人不為所動,甚至連眸光都沒有動半分,黑眸中濃稠的陰冷,萬年不化地鬱結。

“憑我,還是處子之身。”夏九想,這也是自己唯一的優勢吧。

男人掀眸打量了她一眼,眸中是不置可否的淡然。

良久,夏九沒有等到他的回應,她站起身來,抓起自己的包,起身離開。

“夏九回來了。”不知道是誰,嘀咕了一聲,夜色裡男人們的視線,重新凝聚在夏九的身上。

她勾起的笑容裡,有最明媚的光芒,在夜色裡搖曳的燈光當中,猶如暗夜裡盛開的花,也猶如行走在深夜裡的幽靈。

似乎是看出來了,她跟沈慕寒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那些人又開始起鬨,請夏九過去喝酒。

“夏小姐,我這人說話最是算話,說給你三十萬一杯,就三十萬。”說話的這位,是京源市有名的紈絝闊少閻大少,仗著父親的權勢,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之前就在學校裡高調地追過夏九。

夏九當時有方明浩,別說正眼了,連斜眼都沒有睨他一下,但是他卻一直窮追不捨,隔三差五又出現一下,在夏九面前刷存在感。

夏九明白這當然不是什麼深情的戲碼,無非是還沒有得到的,就是最好的而已。

閻大少高舉著酒杯:“聽說方明浩已經跟夏若夢在一起,馬上就要結婚了,夏九,你看看,男人不就是這麼回事,睡膩了,就無滋無味了。早知道,早跟了我,至少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哪兒能讓你受那種苦呢不是?而且,本大少睡膩了會直接告訴你,還得送你一筆錢當做分手費,斷然不會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糾纏不清。不過夏九,以你的姿色,本大少可能睡不膩,甚至會娶你也為未可知呢。”

閻大少的話讓四周的人一陣子地起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