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若是在不說實話,本官可是要大刑伺候了!”趙知縣冷冷的看著孫玉姣和宋巧嬌。

孫玉姣和宋巧嬌只是兩個豆蔻年華的女子,哪裡受得了這樣恐嚇,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她們二人求助的看著場外的張清瑩,而張清瑩卻求助的看著錢寧“錢大人,怎麼辦?”

錢寧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高聲說道“這位趙大人好大的官威呀,如此翫忽律法,偏聽偏信,如此荒謬斷案,不可理喻,怎能讓人信服?”

他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一個拉住他的衣袖,高聲喊道“老爺,就是他在亂說!”

趙知縣臉上怒氣一閃,眼睛微微眯起“場下何人敢咆哮公堂?”

站在錢寧周圍的百姓好像躲避瘟疫一般,呼啦一下散開,張清瑩一干人等極為顯眼的突出出來。

錢寧歪著頭看著拉他衣袖的衙役,露出白牙笑了笑,那衙役這才發現,在他的周圍站著十幾個彪形大漢正看著他,那眼神像刀子一樣在他身上刮來刮去。那衙役的冷汗刷的就下來了,鬆開手也不是,不鬆開手也不是,就在他騎虎難下的時候,他的幫手來了,其餘的衙役紛紛抽出腰刀,手拿水火棍把張清瑩他們圍了起來。

看到自己那邊人多,那衙役膽氣微微壯了點,手攥的更緊了。“我家老爺問你話呢!在不回話,把你們都抓進大牢!”

錢寧看都沒看那衙役,躬身對著張清瑩,朗聲說“皇后娘娘,這小小的武清縣居然想抓娘娘,請娘娘治屬下維護不周之罪!”

那聲音不小,周圍人都聽得真切,感覺縣衙周圍空氣為之一滯,就連微風也停了下來,周圍為觀的群眾更是由近及遠散開,一層一層向外延展開,最後人群全部變得鴉雀無聲,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那衙役的腦子短路了,茫然的呆立在那裡,手依舊死死的攥著錢寧的衣袖,錢寧拿出腰牌在那衙役的眼前晃了晃“認識嗎?”

那衙役睜大了眼睛看了看,然後愣愣的點頭。

“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那衙役都快哭了,只覺得雙腿發軟,一個勁的想往地上出溜,臉上的表情更是豐富多彩,但是還沒忘記點頭。

“麻煩你,跟你的兄弟們說一下,我是誰?”錢寧笑容滿面的對那個衙役說著。

那衙役僵硬的脖子慢慢的轉向周圍的衙役,從嗓子眼裡面擠出三個字“錦衣衛”

咣噹叮噹腰刀,水火棍掉了一地,緊接著就是撲通撲通跪倒。

錢寧眼神忽然一變,精光四射,凌厲向四下掃視一圈,沉聲道“皇后娘娘在此,汝等還不跪下!”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山呼海嘯一般拜倒“娘娘千歲!”

趙知縣呆呆的看著,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怎麼跑出來一個娘娘?皇后娘娘?錦衣衛?耳中聽著眾人高喊娘娘千歲,他下意識的從椅子上彈起來,匍匐跪在滿是灰塵的地上,皇后娘娘怎麼跑到武清縣來了?趙知縣滿腦子問號。

孫玉姣和宋巧嬌互相看了看,慌忙低頭和眾人一起跪下,心中雖然頗有些惶恐,可知道自己的案子有救了。

張清瑩哪裡經歷過這個場面,她四下望去,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她咬著牙,絕對不能丟份,她直直腰,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心中不停的給自己打氣“你是皇后娘娘,你是皇后娘娘,不要怕,不要怕。”

“娘娘,這個案子看來還得您親自審理!”錢寧微笑著對張清瑩說。

張清瑩苦了一下臉,壓低了聲音對錢寧說“可是我不會呀。”

“娘娘只管坐在那裡就好,一切自有下官安排!”

“哦!”張清瑩剛想邁步向前走,就聽見錢寧在一旁提點道“娘娘,這些百姓還跪著呢。”

“哦。。。起來,起來!讓他們起來。”

“娘娘有旨!眾百姓平身!”

“謝娘娘!”百姓們悉悉索索的起身,但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頭更是不敢抬起來。

趙知縣剛想起身,錢寧已經到了他的身邊,冷冷的說“沒說你,跪好了!”說完他側開身對身後的張清瑩說“娘娘請上座。”

張清瑩走到公案後面,開始還覺得很有趣,可是又一想自己的身份,這個時候可不能丟了皇室的臉,於是她回憶著僅僅學習了兩天的皇家禮儀,梗著脖子,肩膀放平,儘量端莊的坐在椅子上,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眼睛四下看著,那樣子頗有些怪異,不過好在這個時候沒人敢看向這邊,眾百姓雖然起身可都低著頭,目光都看著地面,皇后娘娘那是隨便看的嗎?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就能抄了你全家!

“皇后娘娘本在隆福寺禮佛,偶然間聽聞孫玉姣和宋巧嬌兩人的案子,覺得頗有蹊蹺,於是命錦衣衛著手調查,果如娘娘所料,這兩個案子另又別情,原來真正的兇手就是。。。”錢寧高聲把這兩個案子一一描述出來,當然少不了加上幾句,皇后娘娘如何聖明仁武,居中調控,抽絲剝繭,指引錦衣衛抓到真兇,又如何巧妙安排人手假冒無頭屍體誆騙劉彪和劉公道說出實情,案情讓錢寧說得跌宕起伏,百姓聽得心中大呼過癮。

一旁的張清瑩卻聽得臉上發燒,這錢大人怎麼把這些事情都按在我的頭上了。雖然眼前的百姓們都低著頭,可明顯能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敬仰之情。

此時百姓心中都感慨不已,怪不得這女子能成為皇后呢?心思如此縝密,心地又如此善良,我大明皇帝有如此良配,真是列祖列宗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