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蘇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一下心情,憂慮的說。

“他這兩天又在發高燒,薩滿已經為他祈福了好幾次,都沒見好,就不要拿這些事情煩他了!”

“是,主人!”

不一會大帳外響起了一陣牛角的聲音,那日蘇領著部落的戰士去屠殺那些敢於冒犯鄂托克部的入侵者。

“咳。。。外面出了什麼事情?”哈日瑙海用虛弱的聲音問自己的隨從。

那名隨從把自己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哈日瑙海。

“什麼?吉達死了?”

“是的,現在主人很生氣,他正帶著部落裡的勇士去懲罰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外來人,那些人一定會為自己的無知付出慘痛的代價!”那名。

“那些都是什麼人?是明人還是來自草原其他部落?”

“看他們騎馬的樣子應該是草原上的人,有件事情很奇怪,聽別人說那些人都穿著一身稀罕的騎兵甲。。。”

“騎兵甲?除了大汗的金帳武士可沒聽說哪個部落有這樣的財力!可是大汗為什麼要對咱們動手呢?”哈日瑙海低頭想著,忽然他猛的抬起頭“各處的哨兵點了狼煙或者放出海東青了嗎?”

“這個小人可不知道!”

“咳。。。快去問!”

一會兒的功夫,那名隨從就打探完畢,其他各處的哨兵已經換崗了,只有警戒明軍邊關的哨兵至今沒有迴轉。

“不好。。。”哈日瑙海甩開厚厚的羊皮被,一下子站了起來,只覺得腦袋一陣一陣的眩暈,身子晃了晃差一點摔倒,他的隨從急忙扶住他

“我阿爸走了多久了?”

“快半個時辰了吧。”

“快派人去找!”

“是!”

。。。

“懦弱的狼崽子!”那日蘇狠狠的向地上吐了一口痰。他剛帶著部族戰士衝出部落,也許是因為看他們人多,對方只是簡單向他們射了連珠三發箭之後,轉身就跑,他帶著人在後面緊緊的追著。

他們已經跑出了二十多里地了,部落早就看不到了,有警醒的大帳武士想要勸阻那日蘇,結果被那日蘇一個巴掌從馬上打了下去,看著那日蘇發怒的樣子,再也沒有人敢上前勸說什麼了,所有人都緊緊跟在那日蘇的後面,不時向前面的那些人射上幾箭。

顯然前面那些人也是弓馬嫻熟之輩,他們個個騎術精湛,或者回身用彎刀撥開射向他們的箭簇,或者在馬上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躲避著弓箭,更惱人的是,他們還時不時回身射出一蓬箭雨,已經有不少的部落戰士因此落馬,他們在也沒有站起來。

又這麼追了半個時辰,如此高速的追擊下,雙方的馬力都已經到了極限,前面越跑越慢,後面也是追得筋疲力盡。那日蘇臉上卻掛著殘忍的笑容,因為前面的那些人亂闖亂撞,跑得慌不擇路,他們居然跑向了“死頸”。

草原上也有山,距離鄂托克部四十里,有個地方叫死頸,那裡四山環插,壁立千仞,青天如一線,道路如羊腸,最主要的是那裡根本就是死衚衕。

死頸,死地,死路。那日蘇揮揮手讓部眾慢下來,他現在反倒不著急了,那些人插翅難飛,他現在腦子裡正想著用什麼方法折磨那些人,他喜歡聽敵人臨死前的嚎叫,就算是白山黑水間,鳥雀悅耳地鳴叫也不如這個聽著讓人舒服。

一線青天在危巖怪石的狼牙般的銳角間,羊腸曲路也崎嶇險惡如狼牙。

他們已到了死頸。

隊伍走得很慢,無法不慢下來,插天而立的山岩危石,也像是群狼在等著擇人而噬。無論誰走到這裡,都難免會驚心動魄、心跳加快。雖然走得很慢但路還是會有盡頭,那日蘇已經來到了死頸的盡頭,他的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他已經看到了對方的戰馬,可僅僅是戰馬而已,人呢?那些騎在馬上的人呢?

幾十條繩索從山頂垂直而下,被大風吹得一蕩一蕩的,好似催命的吊繩一般掛在那裡,那日蘇身上的血開始一點一點的變冷。

高山上響起一陣嘲弄的聲音“那日蘇,我為你選的墳墓你還滿意嗎?”

那日蘇慢慢的閉上眼睛,周圍人的呼吸聲、心跳聲、喘息聲;馬的呼吸聲、心跳聲、輕嘶聲混雜在一起,不,還有一種聲音,碰驚起一陣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