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有些猶豫,可還是躬身領命“是,殿下!”

浩齊特部頓時人聲嘈雜起來,斯欽布赫面露難色,那個漢人小子這一次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這種事情他又怎麼能坐視不理呢,他也打算召集部族勇士和烏魯斯博羅特一起去追擊李棟,或許他可以向烏魯斯博羅特求情,保住李棟的一條性命。

烏魯斯博羅特已經迫不及待的上了馬,奔向瓦窯口堡的方向,在他的身後整好隊的蒙古騎兵一隊一隊的開出浩齊特部的部落大門,整隊之迅速讓人歎為觀止。

斯欽布赫也趕忙高喊“巴根。。”他剛想轉身離開的時候,寶門巴雅爾用他那乾瘦的手死死的握住斯欽布赫的手腕,“去不得,去不得。。。”

“大薩滿,這恐怕不行,額渾她終究是在我浩齊特部被劫走的,火篩要是發起怒來,我。。。”

“去不得,去不得,血光一片。。。。。”寶門巴雅爾抬頭看著草原遠處的朝陽。

“大薩滿你在說什麼?血光?你。。。你是說。。殿下他。。。”斯欽布赫忽然驚恐的看著寶門巴雅爾“那你為何不和殿下明說呢?”

“哎。。。天意不可違,違背了天意,上蒼會降臨更大的災禍給蒙古人,也許這樣對所有人都好。。。蒙古人將來。。。。”寶門巴雅爾忽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件事情我保你們浩齊特部無事,你且放寬心,就是你的兒子阿日斯蘭將來。。。。”寶門巴雅爾忽然閉口,在他的嘴角居然滲出了很多的血沫子,慢慢的眼角也開始變紅,同樣流出血來。

“大薩滿,你。。。”

寶門巴雅爾笑笑,揮手打斷了斯欽布赫的話

“我陽壽已盡,蒙古人將來的生活會很好。。。。”說完他盤腿坐在地上,忽然部落內起了一陣旋風,風捲起黃沙以及枯草,迷亂了所有人的眼睛,大家趕忙低頭躲避著,風來的快去得也快,一息之間,風便停了。

斯欽布赫驚訝的發現寶門巴雅爾剛才坐過的地方,只留下了一片黃沙,而寶門巴雅爾卻消失不見了,空中隱隱傳來一陣好似誦佛的聲音“我欲乘風歸去,笑看王者歸來。。。”

所有的牧民趕忙低頭躬身行禮,心中虔誠的默唸著一些不知名的經文。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李棟他們是痛苦的,所有人都騎在馬上,玩命的向瓦窯口堡方向跑去,路上已經累死了二十多匹馬了,所有人都至少跑死了一匹馬,好在有斯欽布赫送給李棟的那一百多匹健碩的蒙古馬,否則李棟他們就只能步行了,他們只有在太陽落山草原上一片漆黑之後他們才敢停下來,而當第一縷陽光照進草原的時候他們就再次出發。

趙淑僮和李棟合乘一匹馬,她就在李棟的身後雙手環抱著李棟的腰,腦袋依偎在李棟那還不算寬闊的後背上,剛開始她還有些旖旎的心思,可幾天下來之後所有的這些全轉變成濃濃的倦意,不光是她,所有的人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停下來,倒在地上狠狠的睡上幾天幾夜。

可是誰也不敢停下來,沒有人知道追兵距離他們到底有多近,雖然李棟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在他的身後到底有沒有追兵,這種未知的恐懼時時刻刻在折磨著他們,尤其在黑夜裡,草原上的蟲蟻的鳴叫聲,就好似有人在他們旁邊竊竊私語一般。

李棟無數次夢到他們在睡夢中被蒙古人追上,然後那些蒙古人用對待馬匪的方法對待自己,每次驚醒,他全身都大汗淋漓,可是他們只能這麼不停的跑下去。

就在這種痛苦的生活要把所有人都要逼瘋的時候,他們終於遠遠的看到了一座城堡,那是大明朝的城堡。

遠遠的,他們便看到一個微微隆起的小丘上,一個高大的城堡威嚴聳立,城牆高達十餘米,整個外形呈覆鬥式,隱隱可以看到城樓上的望廳房屋及燈柱軍旗,在城堡的四周的不遠處還有一道深深的壕溝,整個城堡不大,但是看上去異常的結實,城堡只有一個城門朝向北面。

到家了,所有人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李棟他們內心充滿了喜悅,不由得加快了馬速,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壕溝邊上,城門的門匾上寫著“瓦窯口堡”四個大字。門的上首設有一個懸樓,內有擂石等守衛武器,並控制著一個吊橋,吊橋此時是放下的,幾十個軍漢已經在吊橋的一頭設立了拒馬,刀出鞘,箭上弦。

“什麼人?!”一個領頭摸樣的人高喊

“錦衣衛,快快放行!”李棟高舉著李雙成的腰牌

那些士兵一聽是錦衣衛,手忙腳亂的收起刀槍,並搬開了拒馬,那個領頭的人恭敬的走過來接過腰牌,仔細檢視,一看到原來是錦衣衛的千戶大人,腦袋嗡的一下,趕忙低頭把腰牌送還給李棟。“請大人贖罪!”

“沒事,趕快收起吊橋,蒙古人就要來了!”李棟高聲的說

“大人,您。。。”那個人詫異的看著李棟

“還愣著幹什麼?手腳麻利點!然後帶我去見你們這裡最大的長官!”李棟大聲的呵斥著。

那個人有些迷糊了,可是又不敢違背錦衣衛的命令,趕忙衝著後面高喊“蒙古人就要來了,準備收起吊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把狼煙抬出來,放在烽火臺邊上!”然後撇了李棟他們一眼,心裡疑惑的想“這錦衣衛什麼時候也管起軍事來了?!”

“你們這裡的最高長官是誰,快帶我去見他!”

“回稟大人,我們的是由梁大人掌管的!大人請移步,隨我來。”那人一邊說一邊在前面領著路。

就在李棟他們要入堡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人高喊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