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來得猝不及防,啪嗒啪嗒。

顧朝害怕雨水會斜射進來,趕緊把窗戶關上。

一個驚雷打下,刺目的白光照亮房間。

顧朝自從跟容容睡後,總會半夜醒來,看容容有沒有畫地圖,幫他蓋好被子。

這次也不例外。

被驚雷吵醒的顧朝第一時間就是把容容身上亂成一團的被子給他蓋好,又摸了一下他的後背,看他有沒有出汗,免得著涼。

顧朝做好這一切,便躺了下來,準備再次入睡。

過了片刻,她還是沒有睡著,心裡煩悶不已,又不敢有太大動作,怕吵醒容容,輕輕掀開空調被,打算出去喝點水。

顧朝在客廳坐了好一會兒,目光聚焦在某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久違的睡意湧上來,顧朝打了個呵欠,打算回去繼續睡覺。

剛躺下不久,聽到耳邊傳來夢囈。

顧朝開啟床頭燈,暖光層層疊疊,顯得她的眉眼如畫。

“媽媽。”

“媽媽,爸爸,我們去玩吧。”

“爸爸……”

“容容不…不是……”

她看著容容小嘴動動,吐出的字卻讓人心如刀絞,讓人恨不得把這世間上的歡樂都給他。

顧朝鼻頭髮酸,微微撐起身子,左手輕輕拍在他身上,嘴裡哼著不成調的童歌。

忙活了半宿,顧朝才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

在這個城市的另一邊,也有人因為她們而徹夜難眠。

徐暮嶼搖晃著手裡的紅酒,看著窗外燈光如晝。

這裡是榕城的高定公寓,安保很好,坐落在繁華的市中心。窗外,繁華熱鬧,夜間車水馬龍,即使是大雨也抵擋不住熱鬧。窗內,一片漆黑,鴉雀無聲,只餘紅酒倒入酒杯的清脆聲。

他腦海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他為了印證那個夢是不是真的,特意做了紅燒肉來檢驗。

本是一時心起,也沒想過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無論對方是或不是,他都不會放棄顧朝。

可最後,結果卻讓他狂喜。

顧朝跟夢裡的她一樣,喜歡吃紅燒肉,吃飯時拿筷子的動作,與夢裡的人別無二致。

所以,那個夢會不會是真的?他和顧朝是真的有前世?上天憐憫他們前世的悲劇,特意讓他們在這一世重逢?

徐暮嶼一口飲盡杯裡的紅酒,喉嚨滾動,不管這個猜想是否正常,他都不會放棄!

男人如漆的眸子閃過勢在必得。

*

第二天一早。

顧朝感覺到了久違的窒息感,不用多想,肯定又是小傢伙搗的鬼。

她眼皮微動,懶懶地吐出幾個詞,“別吵,媽媽好睏。”

容容看了幾眼媽媽的睡顏,知道她不會現在醒後,又哼哧哼哧的躺下,拿媽媽的右手當枕頭。小腳往左一搭,手一攬在媽媽的腰上,“容容也要陪媽媽睡!”

陽光從未拉上窗簾的一角跑進來,照在窗欞上,有些細碎的陽光在地板上形成個不規則的四邊形。

陽光有點刺眼。

顧朝抱住容容,頭往他那邊躲,拿他當工具人,又沉沉睡過去。

睡飽起來,已經九點多了。

先前又陪她一起睡的容容也早就醒了,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玩上次買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