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進門就聽到屋裡嘰嘰喳喳的,聽到老太太的聲音,紅葉停住腳,她不想見到老太太,更不想同她多說幾句話,正準備轉身走時,正好被走出屋門的秋月看見了。

秋月拎著桶像是出來打水,見到紅葉,面帶笑容到,“喲,二嫂,咋了這是?進了門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想走啊。”

紅葉臉紅了,嘿嘿一笑,“沒有,沒有,看你們聊得挺熱鬧,不想打攪你們。”

“打攪?不是這個意思吧。”秋月放下水桶,硬扯著紅葉的胳膊拉進了屋裡。

“娘,你在。”紅葉假裝笑臉向老太太打了個招呼。

老太太瞟了一眼,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按裡說,這嫂子來了,作為一全應該主動給紅葉打招呼或者問候一下,這是天經地儀的道理。可一全卻將頭轉向一邊,根本不去理會,在他心裡,也許就沒有眼前這個嫂子。

紅葉很尷尬,但來的目的是想打聽一下李維的訊息,至於一全叫不叫嫂子,這都無所謂,如果單從輩分上講,是應該叫個嫂子,可要是論年齡,自己比他小几歲,也許他不好意思開口。紅葉想了想,也沒有再去計較。

她找個板凳坐下,問一全見過李維沒有,聽到過他的訊息沒有。

一全眼睛一直盯著屋外,對紅葉的問話也是應付差事,很生硬地來了一句“沒有”。

看著一全帶搭不理的樣子,紅葉嘆氣到,“我這兩天出去找他,也不知他在哪裡,這是大海撈針呀!”

老太太站起來,兩眼怒瞪著紅葉,“大海撈針也得撈,你早都該這樣了,每天閒著沒事幹,老是鼓搗什麼破油坊,現在倒好,油坊沒鼓搗成,連孩子也沒保住,你,你簡直就是……氣死我了!”

說完,老太太向外走,一邊走一邊還回過頭來,怒氣到,“我告訴你,如果我兒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小心我扒你的皮!”

瞅瞅一全,紅葉想哭的滋味都有,這都是什麼親人,婆婆、小叔子,一個個冷如雪霜,就連每天笑呵呵的秋月也心裡藏把刀子。

紅葉跟到門外,“娘,你為什麼這麼恨我,你兒子出去,不是我逼走的,是他想多掙點錢養活這個家。”

老太太向前走著,頭也不回,聽到紅葉說的這些話,她恨得咬牙切齒,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滿嘴跑火車,給我狡辯。

她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衝著紅葉到,“紅葉,我告訴你,過年之前,你要找不回李維,你也別回來!”

“娘!”紅葉走到老太太跟前,大聲叫到。

“別叫我,我不是你娘。”說著,老太太快步走出秋月的大門。

張曉急匆匆跑過來,差一點沒撞到老太太懷裡,“大娘,對不起!”

“好啊,你這是走一步跟一步呀,紅葉前腳剛來,你後腳就跟上來了,怎麼,真想跟我較勁,是嗎?”老太太身子躲了一下,衝著張曉叫嚷到。

張曉雖然對老太太有點反感,但還是喘著粗氣到,“大娘,我二哥來信了。”

“來信了?我看看。”老太太一把搶過去。

老太太不識字,搶過去也只是瞅一眼,看了看那信封,又扔給了張曉,“給我念念。”

我?張曉納悶,趕快將信遞給了紅葉。

紅葉開啟信封,看著最上邊的紅葉兩個字,眼淚頓時一洩而下。你終於來信了,你讓我等的好苦啊!

信的內容很簡單,短短的幾行字,算是給紅葉報個平安,囑咐她不要擔心,但春節不回來過年了,讓她自個保重。

看完信,紅葉將那信狠狠甩在地上,哭著跑了。

老太太頓時傻了眼,怎麼了?

秋月在一旁傻楞著,也不知信上說了什麼?看樣子像是出了什麼事似的。

老太太慢慢彎下腰,撿起躺在地上的那封信,讓秋月念給她聽。

“怎麼?信上連一個字都沒提到我嗎?”老太太發問。

秋月搖頭,撿起地上的信封交給了張曉。

千里之外的梅英坐在堂屋門檻上,兩手插在袖子裡,兩眼直盯著外門,她多麼希望,紅葉突然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