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伶靜滿目感激,向時羨魚道謝,然後回屋匆匆收拾行李。

…………

時羨魚再見到李伶靜,是在兩天後。

李伶靜臉色略顯蒼白,但精神狀態看上去還算不錯,並沒有萎靡之色,這讓時羨魚放心不少。

“與你父母商量得如何?”時羨魚問。

李伶靜深深吸氣,一五一十對時羨魚說:“爹孃自然是雷霆震怒,只是如今謝律是官身,我們家不敢與之硬碰硬,這幾日會上謝家索要嫁妝單子,該是我的,一分都不能少。不過爹孃擔心我繼續留在京裡會被名聲所累,所以想將我嫁去外地,找個鰥夫安安穩穩過日子,但我不願意。”

她抬頭直視時羨魚的眼睛,說道:“道長,我已經想清楚了,想要報復謝律,無論生幾個兒子都沒用,而是要知道謝律最在乎什麼。當初他沒當官時對我好,是因為他在乎我家的錢,如今我家那點小買賣顯然不被他放在眼裡,他現在最在乎的,是他的仕途。”

時羨魚問:“你一個女子,準備如何影響他的仕途?”

李伶靜異常冷靜的說道:“最快的方法,當然是與級別更高的朝廷命官攀上關係,但我如今名聲已毀,別說當官的,在這京城我連普通人都嫁不了,而除了婚嫁之外,我一個商賈之女,又要如何做才能結交達官貴人?我思來想去,覺得只有做生意這一條路。”

“你準備做什麼生意?”時羨魚問。

“開酒樓。”李伶靜語氣堅定的說道,“等我拿回嫁妝,賣掉那幾個鋪子,應該夠我盤下一家酒樓。許多達官貴人都經常出入酒樓,只要我店裡有他們沒吃過的名菜,或是沒喝過的佳釀,他們一定會來光顧,這一來二去,或許就能結交幾位大官。”

時羨魚想了想,“酒樓不易做,想要做好,新鮮的食材和手藝好的廚子是基礎,此外地段的選擇,裝潢和佈局,後期的經營管理,都非常重要,你有這方面的經驗嗎?”

李伶靜一時語塞,顯然沒想那麼細緻。

不過她畢竟只有十幾歲,時羨魚覺得沒必要對她要求太苛刻,笑著說:“你只要考慮清楚了,下定決心去做,無論有多難,我都會幫你。我提醒你這些,是希望你能提前有所準備,而且即使你心存結交之意,但那些當大官的人或許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裡,所以你這家酒樓一定要有特殊之處,特殊到讓那些官員也對你另眼相看,明白嗎?”

李伶靜點頭,認真道:“道長說的在理,我會再仔細考慮的。”

時羨魚說:“對了,你想開酒樓這件事,有跟你爹孃商量過嗎?”

李伶靜神色黯然,垂眸回道:“他們不同意,說我如果一意孤行,就要將我趕出家門,就當沒我這個女兒。”

時羨魚微怔,“那你還……”

李伶靜苦澀一笑,“他們是怕我惹禍上身,故意激我,想要我乖乖聽話嫁去外地。其實這樣也好,將來無論我做什麼,後果一力承擔,謝家怪不到我爹孃頭上。”

時羨魚蹙起眉,“李伶靜,你當真想好了?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