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關於做戲(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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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後來也有不少封疆大吏效仿,以表忠心。
嚴厲崇武,這幾年跟著閔大人閔長順連著拳腳功夫,耍著刀槍棍棒,頗有成果,府中一百八十護衛,幾乎無人是他的對手了。
原先少年還很興奮,漸漸的又有些失落,問道:“我想拜他做師傅的,可是閔大人不肯,姑娘,是不是瞧不上我是奴才?”
他這樣問,卻並沒有自我鄙薄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詢問。
這也是灼華看重他的原因,他身為奴籍,卻從不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儘管只能做一介護院,卻十分認真的履行自己工作,從不因為自己是大管家的兒子,在府裡有些臉面而稍有懈怠、拖懶。
灼華淺淺笑著,心道,閔大人估計是看出來她的用意,才壓下暫不收嚴厲為徒吧!
嚴厲是習武的好苗子,而她有意抬舉他,便是要為他謀出路的,閔長順曾為皇帝親衛,看人的本事自然也是有的,曉得他將來必有一番不小的作為,是以他在等她開口呢!
“閔大人有他用意,你該更加努力才是。”
小少年以為是自己不夠努力,功夫不到家才不得收為徒,一握拳,用力點頭,當即表達自己的決心,“噯!我定加倍努力習武,叫大人痛快收我為徒!”
灼華玉扇微遮唇角,眉眼溫柔,清麗俊雅,只覺著這個少年十分有趣,憨直且堅韌,難以想象他將來會成為戰場上的戰神是何等模樣:“當初嚴管家本是叫你去莊子裡學著管庶務的,你怎的留下當了護院?”
“我與那賬本不對付,它不認我,我也不認它,在一處淨是怨氣。”少年微赧,嘿嘿傻笑,“我見閔大人使刀使劍頗是神氣,便留下來當個護院,一樣也能為府裡做事。閔大人要升我做副手呢!”
灼華澹笑道:“這是你的本事,這很好。”
“我聽說本朝最年輕的徐將軍才二十一歲,卻打了無數回勝仗了,聽說他面冠如玉,卻是戰場上的殺神,敵人都怕他。”少年眉飛色舞,面上盡是對那個從未蒙面的將軍的欽佩,“我敬佩他,想學他來著。”
徐將軍?灼華努力搜尋著記憶,發現一下子對不上號。
灼華眉目如春日湖畔景緻般,明媚而溫柔,笑問:“那你覺得作為一個將軍,最重要的是什麼?”
嚴厲見面前的姑娘,側臉浸在竹簾間漏進來的金色光線裡,膚色白晰如玉,好似吹彈可破,五官清麗精緻,那雙淺淺眸色的眼睛長得極好,如清泉沉靜、如黑夜深邃。
今日她穿著一件天青煙雨色的香雲紗廣袖裙,頭上只簪了兩朵笑笑素色絹花,耳朵上墜著指甲蓋般大小的珍珠耳飾,極是簡單大方。
此刻她一手支著下顎,一手搖著玉扇,半跪半坐在喜鵲銜枝的軟墊上,裙襬鋪了滿地,端的是清麗柔美,慵懶恣意,卻神情認真的聽著自己說話,沒有不耐、未有敷衍。
不禁閃了眼神,心頭控制不住的漏跳了一拍,用力眨了眨眼睛,才回過神來。
“刀劍使得好,不怕苦,不怕死!”他咧嘴一笑,說的大聲,好似如此便能掩飾自己那一瞬間的失態。
“不對。”灼華停下搖扇的動作,在他面前搖了搖,平緩堅韌道,“是頭腦清明,文武皆能。”
少年愣愣的看著她,只覺著她的一舉一動能攝魂,“為什麼?”
她眉目清澈內斂,“仗打的好,那只是武夫,若遇上氣量狹小的上峰,你便是打遍天下也佔不了幾分功。想成為真正的將軍,必須有謀略、懂計策、善用兵,甚至懂得算計人心,你明白嗎?”
嚴厲張了張嘴,瞪大了眼睛,又忍不住要去撓撓頭,“……是嗎?”
“你崇敬的那位徐將軍,年紀輕輕便是將軍,想來也不會只是個頭腦空空的武夫,你說呢?”她微微揚眉,微金的朦朧流光在她流淌在她面色,似月光皎皎,“你是想做個內腹空空的傻瓜頭子?還是做胸有點墨,指揮若定之人?勇矣?謀矣?”
少年揚了揚頭,“自然是要有勇有謀的。”
略一沉吟,灼華道:“給你一個小小戰場。倘使今日有五百敵人攻府,你準備如何應敵?府中除去正門,還有兩處側門,一處後門,如何點人排兵?倘使暴民攻破府門,你又當如何護府中上下安危?”
這是前世裡沈府被攻破的場景,亦不知今世裡會否發生。
嚴厲腦中努力排兵佈陣,拿出所有的心機本事。
“將府中上下歸置一處。叫婆子點火燒門,賊人便進不來,為防萬一,一門留十人防守,府中有五十弓箭手,咱們只需守住正門即可!”少年認真的看著她,揚聲道:“絕不叫他們有機會攻破府門,除非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灼華嘴角含了一絲閒適的笑意,道:“你燒側門、後門,那麼牆根兒底下呢?闖不進門來,便要翻牆,府中圍牆何其長,你如何防的住?”
嚴厲懵了懵。
灼華徐徐道:“一門子留十人,三處門子便是三十人,那麼正門處只剩五十弓箭手、護衛一百五十人。敵人除去攻側門、後門和翻牆的,起碼還有三百人,你抵擋得下?倘使背後敵人闖過火門,翻過牆頭,正門即使不破,那也是腹背受敵了。”
“那該如何?”他十五,她十一,他刀槍棍棒,她閨閣之內,可是他卻覺得她會有更好的主意。
她目光澄澈,如清雪拂過,合上玉扇,緩緩道來:“將府中上下歸置於前院,二門處的花園是橫斷整個府邸的,撒上松油,扔進些乾柴,一把火燒了,火牆一起,收攏可攻之地。”
“牆根兒處,豎起劍箭倒樁,只要他敢跳下來,必得留下性命。後門處、側門處,你開啟其門,引他們來攻,那些門子尤其的狹窄,一次能進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