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聽到孩子的哭聲撕心裂肺,曉得無有性命之憂,頓時失力的趴伏在地上。

見她不再衝上前去,護衛撤了腳又閃回暗處。

男子取了紙筆,指尖收拾著筆頭的分叉,微微抬眼瞧了劉媽媽一眼,道:“說說吧,清瀾郡主那裡,你們是怎麼下的手呢?”

劉媽媽顫巍巍的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壯著膽子提出要求,“我若告訴你了,我和我一家子都活不成,你能給我什麼保障?”

男子挑了挑眉,十分爽快道:“你的這對孫兒女呢既然已經丟了,自有旁人帶了去遠地兒養著,嫁娶生子,該姓劉的還是姓劉,如何?”

劉媽媽聞言還是沒有放鬆下來,她咬著腮幫者瞪著裡頭的人,又道:“我如何信你會遵守諾言?”

“我想得到的東西,遲早會知道,還真是不缺你一份口供。”男子皺了皺眉,十分不理解她這種人的想法,佔板上的魚肉而已,跟他談條件將信任,有什麼勝算嗎?

隨手一扔手中的筆,男子微微傾身靠著椅子的扶手,慵懶道:“孩子真是好孩子,可惜了,有一個愚蠢的祖母,殺了吧!”

劉媽媽一聽頓時嚇得掉了魂兒,忙跪地哀求,“信,我信,別、別殺我的孫子。”

男子豎起了食指在面前晃了晃,“不要再與我談條件了哦,我這個人沒什麼耐性,明白嗎?”

劉媽媽忙不迭的點頭,再不敢多言。

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執起筆來,想了想,問道:“你會寫字嗎?”

“會、會。”

護衛接過紙筆拿去外頭的桌上,又一把將劉媽媽拎了過去,“你寫。”

劉媽媽見那衛護高大十分,露出的雙眼滿是殺意,嚇的渾身打擺子,忙是胡亂點頭,拿著筆開始寫。

男子坐在後面幽幽的喝茶,時不時的提醒一句“寫的端正些!”或者,“寫的不對,我會生氣的,為孩子想想哦!”

他的語調頗為調皮,聽在劉媽媽耳中卻如鬼魅一般。

一柱香的功夫,一式三份,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男子一份份翻閱過去,抬眼瞧了她一記,“不會寫漏了什麼吧?錯了,我可不敢保證那兩個孩子將來回過什麼日子了。”

“沒、沒有……”劉媽媽頹坐在椅子上,僵硬的搖頭,忽的又跳了起來,“你、你說話……”可要算數。

不過她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又被一棍子悶了過去。

護衛詢問,“少主,是否了結了她?”

男子擺擺手,笑眯眯的眼底卻無什麼笑意,道:“人證死了,口供可就不算數了,後面的戲碼可還有什麼趣兒。”

主子是狐狸,護衛自然也不笨,一想也便沒明白過來。

劉媽媽的孫子女還在他們手裡,她是不敢露出端倪的,蘇仲垣能滅她一家老小,卻滅不了她“丟了”的孫子,而他們卻可以斬草除根的。

劉媽媽被拎了出去,那男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一張娃娃臉親切,一對酒窩裡盛著慵懶的貴氣,只那雙眼睛隱隱透露著主人的銳利和深沉:“一份送去北燕,一份送進宮裡,一份……待事情結束後送去雲南。”

護衛猶豫了一下:“皇帝似乎很重用蘇仲垣。”

娃娃臉的公子笑了一聲,潤白的指尖輕輕劃過屏風的薄紗,滿不在乎道:“一個奴才而已。那狐狸,瞞他做什麼……”

知道了,玩兒起來才更有趣。

護衛點頭退了出去,這時候又有一墨衣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除了那雙眼睛,他的長相與娃娃臉的兄長几乎沒有一處相似。

他有著一張殺手般的冷肅面孔,厲眼薄唇,滿臉尋去幾乎沒有表情產生的紋路。

“妹妹的計劃得加緊了。”

娃娃臉的公子不知何處取出了一把摺扇,一下一下頗為悠哉的拍著掌心,嘴角勾著,笑的無比親切可愛,卻又說不出的冷厲。

望著門外的一片空明積水的沉靜,緩緩道:“不急,慢慢鋪陳,總會一個不差全部送去給姑姑陪葬的。不好廢了妹妹一番計劃不是?”

“小丫頭,真叫人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