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那些流言?" 寧香寒迅速搖了搖頭。"我不會把空洞的閒言碎語看得太重。"

"即使是流言蜚語有時也會蘊含著真理的火花?" 荀秋煙用她修剪過的指甲敲打著椅子的扶手,她的笑容變得近乎玩味。"如果你要問我,我表弟的感情是否真誠,我會說,他對你的重視超過了其他所有人。"

寧香寒眨了眨眼,然後半咳半嗆,想不出回應。

"然而,"荀秋煙帶著困惑的微笑繼續說。"我很瞭解凡人感情的不一致性。你越是愛一個人,你就越是感到接近天堂,但一週、一個月、一年之後,那個天堂就乾涸了,只剩下一片淚水的荒野。"

她說的是亨利國王嗎?寧香寒一邊研究女人的沉著臉,一邊默默地想。

"你在懷疑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荀秋煙又快速地笑著問道。"如果你是個風女巫而不是冰女巫,你就會知道了。"

"我以為只有純血統的人才能"

"嗯,通常情況下,是這樣的,"荀秋煙挑著眉毛咕噥道。"但是,儘管你母親的血統有汙點,你的魔力卻比一般的女巫要多。"

那可能是因為花鴻信的魔法。寧香寒搖了搖頭,儘管從未見過寧香寒使用魔法,但荀秋煙能感覺到她的這種情況,這讓她有些不安。

"嗯,"女人喃喃自語,臉上掠過一絲頑皮的微笑。"要不要我演示一下冬日玫瑰的作用,以及為什麼它這麼有價值?"

"如果你願意的話,"寧香寒帶著一絲惶恐回答。荀秋煙漂亮的臉上閃過的捕食者般微笑並沒有讓她感覺好一點。

"純血的風巫師很容易就能察覺到謊言,"荀秋煙平靜地解釋道,她閉上眼睛,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但我們也可以強迫別人服從我們的意志,無論是像謀殺這樣複雜的事情,還是像告訴我們最深的秘密這樣簡單的事情。"

哦不

"你是什麼時候、為什麼接近霍桑家族的?你又是如何贏得伯爵夫人的青睞的?"

寧香寒感到一股魔力推過她的面板,淌過她的耳朵,沉入骨頭。她摺疊的雙手放鬆了握力,肩膀下垂,思想似乎在無形的微風中飄蕩。

"我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他能幫我從特恩貝爾家族獲得自由,並在王室公主身邊的宮殿裡獲得一個位置。伯爵夫人是埃莉諾拉的姑姑,在拉斐爾的所有貴族婦女中掌握著最大的權力,而我碰巧有寶貴的資訊,可以讓我得到她的青睞。"

寧香寒眨了眨眼,這個答案毫不費力地從她的舌頭上滾了下來。不好,我得停下來但是彷彿感覺到她的抵抗,另一波魔力推過她,一股柔和的嗡嗡聲充滿了寧香寒的耳朵。

"六年前,在神聖日,有人企圖在伯爵夫人從首都回來的路上刺殺她,"寧香寒咬著牙解釋道。"我在前一天把關於伏擊的警告塞給伯爵夫人。我告訴她應該避開哪條路以及刺客的藏身之處。伯爵夫人調查了這件事,之後收我為門生。"

"六年前?" 荀秋煙對寧香寒的回答顯得很震驚。

不不僅僅是震驚她看起來很憤怒?

寧香寒看著女爵的指甲撕扯著椅子的木質扶手,明顯地想剋制自己,女巫那雙兇猛的、熾熱的綠色眼睛突然從寧香寒身上抽離,進入房間周圍的黑暗中。

"我不能相信"荀秋煙嘶啞地說,"這些年來我一直想知道她是如何避免的你是那個警告她的人?"

寧香寒說不出話來,而且很高興。荀秋煙聲音中突然出現的仇恨告訴她,如果說錯話,或者在這個時刻說話,都可能使這位顫抖的女人發瘋。

荀秋煙一次又一次地深吸氣。當她的呼吸平靜下來時,女人把她的指甲從椅子的劈啪聲中拔出來,發出一聲空洞的笑。"你怎麼可能知道伏擊的事?你那時才十歲吧?" 憤怒在荀秋煙強行的平靜下顫抖著。

寧香寒吞嚥著,鬆開她冰冷的手,但仍然保持沉默。

"我問你!" 荀秋煙從座位上站起來,眼神中充滿了嗜血。"六年前你怎麼知道伯爵夫人會被伏擊!"

一股魔法的狂潮再次衝向寧香寒,以兇猛的效率彎曲折斷了她徒勞的抵抗。

"我知道,因為我已經看到了未來"寧香寒喘息著,她的肺部緊縮,高亢的嗚咽聲充滿了耳朵。一些溫暖的東西順著臉頰滴下來,她驚訝地伸手去摸,發現她的耳朵在流血。

"你打算讓她玩弄你多久,小冰女巫?" 花鴻信的聲音憤怒地吼道。"和一個神的魔法相比,一個純血統的女巫算什麼?"

當荀秋煙走近時,寧香寒的視線模糊了。充滿房間的高亢鈴聲似乎要撕裂她的頭骨。遵循被逼無奈的獵物本能,寧香寒向危險的風女巫伸出了她血淋淋的手指,釋放出在她胸中嚎叫的冬之爪。

一道白色的閃光將荀秋煙從她的視野中擊倒,寧香寒倒在椅子上,喘息著,顫抖著,但還活著。只有那隻巨大的白色野獸將荀秋煙壓在它巨大的爪子下,它冰冷的獠牙在離這個女人的臉只有一線之隔的地方閃閃發光,這一幕讓寧香寒無法慶祝她的好運氣。

當冬狼張開它的下巴,咆哮著吹出陣陣寒氣時,荀秋煙嗚咽著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