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遺憾,"珀西喃喃地說。"無論如何,我為提起這件事道歉。"

艾薇搖搖頭,默默地吃著麵包。

"你想過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大人?" 艾薇不確定地抬起視線。

"當母親釋放你時?" 珀西繼續說道。"這是她與毛拉的約定,不是嗎?她會在6個月後釋放你。"

"我相信伯爵夫人會給我安排一份工作,"艾薇猶豫地回答。

"那麼,你想成為一名店主?"

艾薇在餐巾上擦了擦手,聳了聳肩。"我還沒有想那麼遠。"

"我想這是有道理的,"珀西緩慢地回答。"畢竟,你已經習慣了毛拉為你做所有的決定。"

憤怒和羞愧衝昏了艾薇的頭腦。他的話感覺像是一種指責,而且她也不能直接否認。"我相信,毛拉小姐,"她堅決地說。

"毛拉小姐是值得你信任的,"珀西一邊回答,一邊放下空杯子,用手帕擦拭手指。"她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有很多機會擺在她面前但她不可能永遠照顧你。"

艾薇又吞下了一口鹹味。他的話以刺耳的準確性網羅了她的意識。

他是對的,我比毛拉大四歲。我需要照顧自己,不再成為一個負擔但我能做什麼?即使我有了自由,我仍然不是什麼人。只是一個幾乎不識字的前奴隸,只知道寫自己的名字。

她朝珀西瞥了一眼,很快就放下了視線。他那雙冬日的灰色眼睛已經看到了她更多的弱點,而她卻不願意透露。

"你是怎麼認識毛拉小姐的?"她問道,急切地想改變話題。

珀西歪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在這裡,"他慢慢地回答。"當她第一次開始跟母親上課的時候。" 他一邊輕輕地笑著,一邊把空的茶杯推到他的兩手之間。"我承認,是我第一眼就低估了她。直到......"

他抓住自己,朝艾薇瞥了一眼,然後笑了。"這一定是毛拉這麼喜歡你的原因,"他邊搖頭邊嘀咕道。"你很容易說話。"

"嗯,"艾薇回答說,謹慎地偷看了他一眼。"說吧,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

他嘆了口氣,往椅子上一靠。"我看到她跳舞。"

"跳舞?" 艾薇好奇地追問道。"我不知道毛拉小姐會跳舞。"

"我想我是這個世界上有幸目睹它的兩個人之一,"珀西帶著得意的笑容承認。

艾薇心中閃過一絲嫉妒,但她把它排除了。

毛拉是不會在特恩貝爾莊園裡跳舞的。

"我想她跳得挺好的,"艾薇帶著一絲驕傲承認。她的女主人自然擅長任何事情。

"好?" 珀西笑了笑,搖了搖頭。"說實話,連母親都對她的能力感到困惑。這不是我們兩個人以前見過的舞蹈風格。" 他自覺地清了清嗓子,又拖長了聲音。

"什麼樣的舞蹈?" 艾薇問,比以前更好奇了。

他的冬灰色眼睛看向她,臉頰上爬滿了紅暈。"這是一種獨舞,我想最好的說法是仙女舞?"

仙女舞?艾薇眨了眨眼,笑了笑。她不會把她聰明的女主人想出這種不可思議的舞蹈放在心上。

"如果他們讓她獨舞作為比賽她會迷惑整個宮殿的。"珀西繼續說,他凝視著桌子對面陷入沉思。

艾薇看著他,嘴角抽了抽,很是開心。"她是這樣迷惑你的嗎,珀西大人?"

珀西的目光轉向她,他突然離開了椅子,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神情。"希望不會走到那一步,"他緊張地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艾薇小姐。我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做。"

"當然了!" 艾薇從椅子上站起來行了個禮。"謝謝您,主人。"

"我會派一個女僕過來照看鬱佺。她一來,你就直接回房間休息,直到晚餐。"

"是,大人。"

他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艾薇抓住自己靠在桌子上的手,嘆了口氣坐下來,按摩她眼後形成的頭痛。

她先前對珀西對毛拉的懷疑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驗證。艾薇在喝完茶後忽略了嘴裡的苦味,微笑著。她很容易想象小毛拉成為霍桑伯爵夫人的樣子。但她的白日夢消失了,她把盤子端到廚房的水槽裡,再次回到鬱佺的房間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