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現在已經到了中級水平。我曾希望明年開始學習高階算術,但這不可能了,因為我就要嫁人了。"寧香寒邊說邊把叉子放在她吃完的碗邊。"你無法想象,當伯爵夫人聽說我要結婚時,她有多失望。她說這太快了,因為她希望為我準備嫁妝。"

那張桌子上沒有一張臉敢和她對視,除了毛語蘭,她似乎在發火。

"她想給你準備嫁妝?" 毛語蘭吐出一句話,一塊嚼了一半的鹿肉從她嘴裡掉了出來。

這是個謊言。伯爵夫人從來沒有提過婚姻的話題,但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毛語蘭用顫抖的手擦拭著下巴。

"多少錢?" 毛語蘭要求道。

"語蘭,夠了。"毛津迅速插話道。"重要的是,你妹妹有一個恩人。"儘管他說得很有禮貌,但寧香寒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在計算帶給他的潛在收益。

"當然,現在已經不在考慮範圍內了,"寧香寒感嘆道。

"什麼?為什麼?" 毛津要求道。

"因為她不贊成我嫁給老宏邈,"寧香寒聳聳肩說。"她說他太老了,他的兒子們已經有了繼承權,不應該再結婚。而且她認為這是對我潛力的浪費。"

伯爵夫人對自己安排的這樁婚事不贊同,讓毛津對未來的財富夢想陷入了困境,這些夢想在他的屁股癱軟在椅子上的那一刻就萎靡不振了。

"但是,有多少嫁妝"毛語蘭嬌滴滴的問題被打斷了,毛津的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我告訴過你要安靜!"他吼道,把僕人們嚇了一跳,以至於他們中有人把茶壺摔了下去。當液體和冰塊濺到地毯上時,錫制容器彈了起來,那個不幸的女僕驚恐地喘息著。

寧香寒轉過身來,看向這場騷亂,認出了朱迪思。他們的目光再一次對視,但這次女僕的目光中只有恐懼,她跪在地上。

咚咚的腳步聲把寧香寒的注意力引向了毛津,他繞過桌子,把掉落的水壺踢開,用手杖敲打女僕的肩膀。

"難道這還不夠嗎我必須養活你們這些可悲的畜生!" 他的手杖一次又一次地起落。

寧香寒緊緊抓住她的椅子扶手。在她的玻璃杯的反光中,她看到毛津手臂的黑暗輪廓不斷地起伏。朱迪思的啜泣和哀求扭曲了她肚子裡的疙瘩,她的勇氣和憤怒也隨之噴湧而出。

她吸了一口氣,朱迪思突然沉默了。林肯隨意地靠著,他在她周圍窺視著,欣賞著這場表演。

海倫娜從椅子上站起來時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只是水和漿果而已,又不是把酒灑了。"

毛津靜了下來,他的背影因努力而喘息著,他的銀手杖上閃著一絲紅光。"好吧,"他沮喪地嘟囔著,然後對管家打了個響指。"把它清理乾淨。明天早上地毯上不能有任何汙點,你聽到了嗎?"

管家臉色蒼白,但神情凝重,鞠了一躬,然後協助男僕把昏迷的朱迪思抬出房間。

寧香寒的目光追隨著他們的逃離。她盯著虛掩的房門,無法看她的家人,無法忍受看到他們的樣子。她小小的勝利現在被她身後地毯上的血跡所玷汙。

"我以為你喜歡那個,"林肯開玩笑說。

"閉上你的嘴,孩子,除非你用食物填滿它。"毛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時呵斥道。

潮溼的感覺,沿著她的脖子後面,引起了寧香寒的注意。她向後伸手,感覺到了一些溫暖的東西。

鮮血染紅了她的指尖,艾薇被剝皮的背影在她眼前浮現。

在她的目光與林肯的目光相遇之前,她早就能感覺到林肯的目光。

他在微笑,顯然在等待她的反應。

但寧香寒的手仍然沒有動,她用手帕擦拭著血跡,從未中斷過眼神交流。當她完成後,寧香寒從座位上站起來,把手帕丟在椅子上。

"你要去哪裡?" 毛津問道。

"去我的房間,"寧香寒離開桌子時回答。

"怎麼這麼著急?你還沒有吃甜點?"

寧香寒轉過身來面對他。當他以新熱情吞下他的飯菜時,她的手握成拳頭。

"我沒有胃口。晚安。"

願你們都在地獄裡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