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都不容易
章節報錯
就在我擋在門口與他僵持著不知道該不該讓他進門之時,還好他身後被他身形遮住了的老婆及時出現,熱情的跟我套近乎,還問我準備將東西安裝在那屋。
當時的我已經被她老公的外貌嚇住了,再看到她衣不合身身形瘦小面無血色,我更加確定了這個安裝師傅是個家暴男!不然他老婆也不會被他虐待的這麼瘦小。
明知道個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腦補,但我就是莫名的開始同情安裝工的妻子,遇人不淑孤身養家的人設又被我在腦海中立了起來。
見我遲遲不說話回應對方,我老公已經對我有病這事見怪不怪了,主動拉我衣服一下,避開我跟對方搭話,不僅說了往那安,還給她丈夫遞上了煙。
我都看呆了,平時覺得我老公是那種溫溫柔柔的人,沒想到今天的他特別颯,面對那麼粗獷的男人居然能做到一點也不打怵,甚至還能跟對方正常交流,並沒有被安裝工罵罵咧咧的口頭禪嚇退,我居然還覺得他從氣勢上反壓了對方一頭。
待安裝工開始準備工具向房頂上吊空調外機時,我悄悄走到老公身旁問道:
“哥哥,你不怕他嗎?”
“這有啥,都是人,他就是長得兇了點罷了,人家也得生活養家,你要因為害怕不用他了,那和你寫的那些以貌取人的跳樑小醜們有什麼區別。”
“成,你覺悟高,到頭來還是我錯了。”
被老公教育一頓後,我也不敢再亂腦補了,怕自己真瞎想出點什麼來影響心情。
我退到一旁看著安裝工將東西吊上房頂,他和他老婆一個在房頂一個在院子裡,默契的配合不斷除錯著位置確定最後的安裝點。
能開始安裝時已經快中午了,我公公按規矩給他們準備了午飯,剛按完空調外機,安裝工就直爽的上桌,吃喝起來,而他的老婆卻在一旁小口小口的扒著米飯,一碗飯吃了一壺水燒開的時間還有半碗,那飯量小到讓我驚愕。
中途水燒開的時候,我去提水給他們倒茶,路過安裝工身後的時候,最讓我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安裝工背後是一幅彩色花背紋身?
我之所以會如此驚訝,因為我住的地方屬於城鄉結部,很多人的觀念還很守舊,所以找遍全城都找不出一家紋身的店鋪,周圍人裡也都沒見過有紋身的,紋身這事一直都是隻有我在手機上刷影片才能看到的存在,如今在現實中見到了如此巨幅的一整背紋身,我當時的心情是又害怕又激動還有點想摸一下。
我當時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盯著紋身看了足有半分鐘後,脫口而出:
“紋一背花花,紋的時候疼嗎?”
我這話一聽就像是腦袋缺根弦的,老公就算再包容我,也被我嚇到了,拉著我胳膊就讓我坐回到桌子旁了,但安裝工卻絲毫不介意,非常豪爽的說著:
“疼啥?跟蚊子叮了幾晚上一樣,沒啥感覺。”
“怎麼可能沒感覺,分三次紋完的,你紋一次後背腫三天,你趴床上睡不著的時候都忘了嗎?”
我還跟聽奇聞異事一樣,驚歎安裝工的勇猛,一旁原本在安靜吃飯的安裝工妻子突然發火,她吼安裝工的聲音有些大,根本不像是她那一米五幾的小小身軀內能發出來的。
安裝工接著就變臉了,罵罵咧咧的指責自己老婆多管閒事,還說什麼男人在外面最講究臉面了,在家裡怎麼鬧都行,外面必須聽他的,還要給他留面。
安裝工老婆也像是忍到了極限,當著我們兩口子的面吵著跟安裝工翻起舊賬來。
雖然我不是有意偷聽的,但他們是光明正大吵的,想聽不到都難。
安裝工以前是個小老闆幹KTV的,他可是從十七歲技校畢業就去給人家看場子了當保安了,那屬於從底層一步一步爬上去的,他老婆就是他技校同學,學的美容美髮,安裝工怕她的專業就業不安全,從畢業後就沒再讓她幹過活,完全當金絲雀養著。
他們以前的店最牛B的時候月入二百萬,但因為疫情買賣黃了,兩個人欠債五百多萬,就這樣,安裝工看場子時養成的脾氣沒改,不僅自己揮霍還是要面子不讓老婆出去工作,岳父看不下去了,給女兒安排了食堂的工作。
安裝工當時就覺得面子被駁了,自己老婆自己怎麼可能養不起,他當天就去食堂鬧了,鬧著讓她老婆辭職。
問題是那食堂是有編制的那種地方的食堂,他去鬧這一場,老婆是辭職了,他也被拘留了三個月,半年前出來後,他又嘗試了幹各種職業全失敗了,最近才借了套工具開始幹安裝工的,他們都落魄到快吃不上飯,兩個孩子的學費全靠親戚朋友支援的份上了,安裝工還不讓老婆出去工作。
那架勢完全就是,自己去那就要把老婆帶到哪裡去,她看自己工作行,她去工作不行!
安裝工兩口子還在吵,我老公已經因為他們吵的內容太過精彩,氣到用眼神直剜勾我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兩口子吵架我也不好上去勸,不然你去?”
我自己也是心虛,看到老公的眼神後馬上低下頭側頭小聲的跟他道歉,並把責任推給他。
老公一臉無奈的看著我,他也知道我對什麼都好奇,今天這事本來也不全怪我,是他們兩個本來就有矛盾,而我只是成了點火的那個。
“你也知道兩口子吵架不能勸啊!你不去,我去像什麼樣子?現在成兩口子吵成這樣,你素材是夠了,他們尬這了,誰給咱們按太陽能。”
“不然……讓伯伯去勸?畢竟是老人,他們不會太過分的。”
“那還不如我去勸!讓我爹去虧你想的出來!萬一他們一個推搡,我爹腿裡的鋼板再出點問題,咱們這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公也是怕他爹有危險,畢竟安裝工的體格在這擺著呢,隨便來一下就危險了,但他被我的提議整急眼了,原本壓低著聲音跟我說話,突然就抬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