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智傑和楊衛這次一起坐火車離開了他們所熟悉的這座城市,在《震東大學招生簡章》出來的第二天,他們就離開了,兩人一起買了火車票,一起離開了江城,票是硬座,從江城到m,只要14個小時,早上7點的火車,晚上9點就到了。兩個人一臉的學生氣,打工不象找工的,旅遊以不像旅遊的,他們每個人都揹著一個旅行包,還順便帶了幾本高中的教科書,自從他們進到車廂放好行李一坐下,坐在他們對面的那個到m看兒子的大媽好奇的眼神就沒有從他們兩個的身上離開過。

章智傑一坐下就拿出了課本,安靜的看起書來,楊衛一坐下就興奮得象回到了花果山的猴子,怎麼也安生不住。

&n之行章智傑是準備一個人去的,震東大學的招生簡章上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作為“文憑無法得到國家承認”的私立學校,震東大學採取的是自主招生,所有符合招生要求並且想上震東大學的人,在規定的時間內,帶齊相關的報名材料,統一到m震東大學指定的報名點參加報名,在報名後參加震東大學自己組織的招生考試。對於震東大學,章智傑的父母也不是不開竅的人,對於兒子的願望,章智傑的爸爸二話沒說,他直接到銀行取了2000塊錢交到了章智傑的手上。作為章智傑來回的路費和在m這段時間的生活費。

要說章智傑對震東大學的渴望在最開始有那麼兩分無奈的味道在內,我想誰也不會否認,畢竟400多分的高考成績,對於章智傑和他的家庭來說,可供選擇的機會實在太少了,對於一個打上了窮人標籤的家庭出身的孩子,唯一能依靠地,就只有考場上的那點分數,他家沒有什麼高官巨賈地親戚,自然也就沒人為他向那些“國內名校”遞條子。那些學校自然也不會理他了。在窮人和一般的學生面前,那些學校永遠是一幅公正無私高高在上的嘴臉。可換一個人,那些學校和路邊最低等的妓女也沒什麼區別,只要有錢,只要有權,什麼樣骯髒的屁眼那些學校不媚笑著舔個乾淨。這個假期內,除了那場由震東大學引起的風暴以外,關於學校方面的新聞,最能吸引別人的眼球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國內某高校為某些“特殊學生”開後門的事件,要是這件事不被媒體報道出來,章知傑這一輩子可能都想不到在一向號稱公正嚴明的高考後面,到底有多少醜惡的黑幕。在變個號稱人人平等的社會面前,在起跑線上,他就被別人冷笑著踩到了腳下。那件事件很有戲劇性,某知名高校的校園網路出了問題,結果該校教務處的一份絕密檔案就被“無意”間弄到了學校的BBs上,那份絕密檔案其實是一幅關係圖,上面羅列著考生的姓名、生源、分數、加分、專業情況、委託人、擬解決意見等,在這些欄目下面,還分有校領導接收、中學校長推薦、本年度外地生源機動指標討論材料等幾個類別。整個檔案涉及百餘名考生,高考分數最高的為600多分。最低的只有200多分。如果看一看“一欄”,裡面有“×××公司徐經理之女”、“××大學木書記之侄”、“×××學校顧校長之侄”、“教育部×××之子”、“××銀行王行長之子”、“×××大學副校長之女”等等。在“擬解決意見”欄中,有“保證最好專業”、“140%”、“錄取”等幾類。總而言之,在這一份絕密檔案面前,大學招生的黑洞第一次象脫光了盛裝的妓女一樣赤裸裸的展現在了世人的面膠。其中的骯髒與腥臭,簡直比中了梅毒的生殖器更令人作嘔。章智傑已經出離了憤怒,或是沒有力氣再去憤怒,今年剛滿18見的他,第一次知道了,原來,這個社會物件他這樣的窮人和一般人來說,公平這兩個字,只能是夢中的奢望和教科書中加粗了的黑體字……

操那些狗日地他媽個B!從來不說髒話的章智傑也在這個時候學會了罵人。只要看看那所大學在這幕醜劇中表現出來的輕車熟路和輕描淡寫,就是白痴也不相信它會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還全國名校呢?操!全國那麼多大學,難道只有那麼一所學校有後門被人“捅”麼?這個問題,恐怕也只有白痴才會相信這樣的大學只有一所吧。與風骨嶙峋滿身浩氣的震東大學比起來,章智傑覺得那些大學完全就象是巨人面前的小丑,這樣的學校在將來能培養出什麼樣的“人才”呢?

“一所沒有人格與精神的大學,一所比街邊的小販更會隨行就市投機取巧的大學,一所比宮裡的太監更會察言觀色屈從權勢的大學,你能指望這樣的大學培養出什麼樣的人才呢?”章智傑一直記得這句話,這句話是震東大學的校長楚震東在這件事發生時在報紙上發出的怒吼,那個低調了許久的楚震東,那個被人汙陷也坦然面對的楚震東,這一次,似乎再也忍不住了,雖然當時震東大學的周圍依舊一片暗流洶湧,但楚震東照樣拍案而起。

章智傑選擇震東大學的決心是堅定的,這一點,他的老師,他的父母已經早有準備了,而高考考了500多分的楊衛也選擇震東大學,這卻多少讓人有點吃驚,畢竟對楊衛來說,他的高考分數,已經足夠讓他混一所二流的公立大學了,現在雖然擴招了,但一所二流公立大學出來的學生也不會太寒磣。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說得就是他這種情況,“上”面地人始終是少數,而“下”面的人卻還有一大把,要上稍微阿Q一點,能免混一所大學,也可以讓他自豪一下了,可在旁人的眼中,這個傢伙卻不知道吃了什麼藥,當震東大學的招生簡章出來之後,以前表現還算中規中矩的他一跳三丈高。哭著喊著要去震東大學,為此,在一天之內,他什麼手段都拿出來了,從一開始來軟的,求爺爺告奶奶擺事實講道理讓家人同意,到後來來硬的,威脅絕食跳樓割脈,直把他那個頑固老爸給搞得頭大如鬥,最後不得不同意了這個“逆子”的要求。

說真的,要不是這段時間來震東大學實在是太如雷貫耳了。楊衛那個觀念保守,一向視私立學校為糞土的老爸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放著好端端的公立學校不上,去考什麼私立大學地。不過即使如此,楊衛想要報考的震東大學的那個專業還是讓他老爸的眉頭皺得象黃土高坡上被水衝擊了幾百年的山溝一樣,深得讓人心疼。楊衛想報考什麼呢?震東大學理學院的毒物學!這門一聽就讓人聯想到那些發生在陰暗角落中的陰暗事情的學科。絕對冷門中的冷門專業。

在買火車票之前,楊衛與他老爸約定,要是這次考上了,那麼他老爸就支援他去上震東大學,要是這次沒考上,那麼他就乖乖回來等會聚地錄取通知,不能把這次的機會白白浪費掉了。楊衛這邊答應得挺好的,那邊,火車票一定下來。到了今天他和章智傑一上火車的第一句話就是,“要是這次老子沒考上,媽的,老子就是在m打一年散工也要在來年把毒物學給拿下了!”

所有的人中,大概只有章智傑一個人明白自己這個死黨地“毒物情節”是怎麼來的。別人看武俠喜歡的是那些絕世神功,寶刀利劍的,楊衛看武俠,喜歡的就是那些下毒吹煙的勾當,曾經有一段時間,章智傑差點懷疑楊衛是不是得了精神病,那還是上高一的時候,在看了本什麼武俠後,楊衛整天唸叨著要去找什麼“藥王谷”,新發下來的化學書的封面被他用膠水給粘了起來,他自己設計了一個新的封面,上面寫上《藥王寶典》,結果在上課的時候,被化學老師發現了,化學老師看到他書上的那幾個字,讓他把那本書頂在腦袋上表演了一節課的“雜技”……

聽了六個小時的車輪聲,上了一次廁所,在各自啃了一包自帶地泡麵之後,楊衛終於稍微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那個震東大學的毒物學究竟會學些什麼,真是想想都覺得興奮啊,老天果然待我不薄,在這樣關鍵的一個時候還能給我這樣一個機會,哈哈哈……”

“對了,我都差點忘記問你了,你什麼時候開始對那個毒物學開始感興趣的?”

“第一次看武俠的時候,我現在還記得那本的名字,叫《淫賊鬧花叢》,那個淫賊從懷裡掏出一根小管子,戳破窗戶紙,往一間屋裡吹進一包‘九轉迷香散’,屋子裡面的兩個武功高超的俠女就軟倒在地上了……”

楊衛的話還沒說完,章智傑就看到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四十多歲的大媽看他們兩個的眼神多了幾分戒備,那個大媽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把放在地上的包悄悄的用腳往自己的方向撥了撥。

章智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火車在中途停了兩個小站,不過在楊衛興致勃勃口無遮攔的暢談了一番他對某些“毒物”的研究心得和可行性分析以後,章智傑就打死也不提這個話茬了,因為他發現,要是再說下去的話,坐在他們對面的人都有可能要報火車上的乘警了。

火車外面的景點偶有可觀之處,第一次到m的兩個都感覺有些新鮮,不過在時間過了六點以後,窗外的景色山開始多了起來,到後來,放眼看去,除了山就是山了,七點以後,天黑了,外面也黑漆漆的一片,再難看到什麼值得欣賞的東西。偶爾露出上點***也是一閃即逝,車廂裡各種食物的味道又開始漂了出來。在車廂喇叭裡的老哥快要把兩人完全催眠的時候,車廂內的廣播讓兩個人的精神一個子振作了起來。

&n還有十五公里,距進站時間還有十分鐘,請大家做好下車的準備,請大家做好下車的準備……”

&n的火車站並沒有給兩人留下什麼特別的印象,車到了站,隨著下車的人流,兩人也就離開了車站。在車站外面打了一輛的,楊衛就把預定的酒店告訴了司機。

“你們兩位是來參加震東大學報名的吧?”

司機的眼睛很毒。兩人一上車就猜出了兩人的來意。

“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