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血海龍騰之一將傾國 第二百五十五章 騎士(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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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治中看了龍烈血一眼,“我明白你的意思,IBm最初找上的並不是我,但要把一個倒在泥濘中的巨人扶起來,那又談何容易。一個搞不好,連自己都會給搭進去,我知道IBm在找我之前已經找過兩個人,但他們都拒絕了IBm的‘邀請’,只有我這樣地傻瓜,在接到IBm的‘邀請’之後,幾乎沒有多少考慮。就興沖沖的抗著自己的長槍來到了IBm。”說到這裡,郎治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也是因為在IBm的這個短暫的經歷促使我在離開IBm之後就回國了。”
“哦!”
“我把一切地事情都想得太簡單了!”郎治中苦笑了一下,“但IBm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我的第一個策略,準備甩掉那些與公司核心競爭力不符的計劃在提交到董事會的時候就受到了阻撓,我準備出售公司的聯邦系統。還要打算賣掉了公司創始人的美術作品,以及公司位於曼哈頓市中心和佛羅里達州博卡拉頓地摩天大樓……在我把計劃提交上去以後,有人就開始在背後叫我敗家子。在我提出徹底打破公司的終身僱傭制,引入競爭機制時,我更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這種阻力不僅來源於高層,我在家裡甚至還收到過公司員工匿名寄來的裝在信封裡的子彈。在我提出新的公司戰略,即把公司的經營重點從硬體生產轉移到服務上來,由原來的賣產品轉移到為客戶提供最傳的解決方案並重點發展網格業務的時候,我更是在董事局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質疑,在幾番激烈的爭論之後,我的這個戰略最終被董事局否定了。那時我雖然做了IBm的cEo但我在公司卻是舉步維艱!”
“為什麼?”
“不要說你想知道為什麼?我那時在遭遇一連串的挫折之後,就連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後來我才知道,在是否讓我執掌IBm的時候,公司的董事會就有兩種意見,並未完全統一。對有的IBm股東來說,讓一個年輕的黃種人執掌一家曾是m國的驕傲的公司,這樣的事,讓某些自大的傢伙無法接受,他們不相信他們無法做到的事我可以做到。特別是當我提出的那一連串的舉措之後,更被有的人懷疑別有用心,有人指責我想把IBm賴以驕傲的東西和傳統給抹殺掉,我要把公司搞挎。我的努力和付出並沒有得到別人的信任,相反,它們讓我連最初的那點信任都失去了。在一次董事局會議上,我在和其中的一個傢伙爭論我的方案的時候,那個傢伙在理屈詞窮的時候帶著諷刺和傲慢的微笑對我說,“要是你們Zh國人厲害,那Zh國為什麼就沒有一家真正意義上的世界500強企業呢?不要跟我說你們的那些垃圾企業。那些垃極企業除了跟委內瑞拉這樣一個在地球儀上都不容易找到地國家的500強比一下外,海洋什麼好驕傲的?你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500強企業嗎?”
郎治中說到這裡,將杯中地啤酒一飲而盡,“我不知道我聽了那話時的表情怎麼樣。但我清楚,我那時的臉一定是白了,而且白的很難看,我的心裡更是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像被硫酸潑過。我的騎士盔甲在那一刻變得粉碎,我手中的長槍掉在了地上……董事會里其他地人在那一刻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它們看著我,所有人都看著我。我那時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離開了會議室,在第二天,我就向公司遞交了辭呈,在我的堅持下,董事會批准了。隨後的兩週。我結束了自己在m國的一切,然後就回國了。我的騎士夢在那時完全的醒了過來!”
龍烈血沉默著,將自己手上地那杯酒喝盡,龍烈血很清楚,郎治中回國絕不是為了來這裡賣燒烤的。
“我回國後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了,改為現在的郎治中,然後自己成立了一家公司。”
“中遠公司?”
&n國積累下來的數千萬美元的財富再和朋友借的那些錢,成立了這家公司,那時地我雄心勃勃,在我的計劃中,十年以內,我要讓這家公司進入列世界500強的行列。”
“後來呢?”
“後來?”郎治中笑得讓人有些心痛。“成立中遠公司後一年不到我就進了監獄,公司也垮了,要不是我在國外還有一些朋友,要不是我那些朋友還有一點能量,估計我現在已經死在監獄裡面了!”
“怎麼會這樣?”
“國外的教育已經把我的腦子燒壞了,壞得讓我天真地以為,憑藉我自己的本事。無論在地球上的哪一個地方,我都能有一番作為,我幼稚得無可救藥,一帆風順地我在那時利用中遠控股重組了一家國內很有名氣的上市公司——銀帆集團,我把那一步計劃當作了我的一個起點,但想不到,它卻是我的終點。”
郎治中喝了一口酒,這一次,因為喝得太猛了,他自己都被酒嗆了一下,這個男人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嘴,“銀帆集團的所在地,綿陰市那時是全國聞名的工業基地,在當時全國地工業企業一片大滑坡的大壞境下,綿陰市的工業企業連續五年無一虧損,這在當時是一個奇蹟,綿陰經驗在報紙上被到處宣揚,那裡的領導一個個加官進爵,在我重組控股銀帆以前,銀帆集團是綿陰市當地由國家控股的龍頭企業,我之所以重組銀帆,也是當地的市委和市政府把中遠公司‘請’過去的,我那時滿心歡喜,卻不知道這是一個陷講。”
“真正控股銀帆以後,我才覺得不對勁兒,這個總資產幾十億的集團,對外的財務報表漂漂亮亮,可實際上,公司賬目卻一塌糊塗,也許你不相信,我執掌銀帆後才發現,我居然不知道我有多少錢,我也不知道要承擔多少負債。我不知道這樣一家企業為什麼可以掛牌上市,而且還名聲遠播,要是在m國,這樣的公司絕不可能出現在華爾街的股票市場上。那時我的第一個想法是對銀帆集團的賬目進行審計,可就這樣一個簡單的行為,執掌公司大權的我卻沒辦法做,綿陰市政府的一個領導把我約了出去,明確告訴我,不許對銀帆集團的賬目進行審計。我問他為什麼,他說要是我做了,那會死很多人。隨後,我甚至收到了綿陰市當地黑社會的警告,那些人把我的司機給抓走了,然後把司機的一根手指切下來送給我。我那時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我開始覺得控股銀帆有些不對了。”
“更誇張的事發生在後面,在我控股銀帆以後,當地市委和市政府的主要領導,居然下命令要銀帆併購一家遇到了困難的當地國有企業,那家企業對我來說巳經是一個空殼,沒有絲毫的投資價值,我自然不幹,也正是這件事,讓我徹底明白了被全國譽為奇蹟的‘綿陰經驗’與所謂的綿陰市工業企業連續五年無一虧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綿陰市的工業企業不是沒有虧投,而是虧控的企業一出現,當地的領導馬上就會讓其他還能賺錢的企業把虧損企業併購,虧損的企業消失了,也就自然不會出現虧損。這樣的事,是我想不到的,更是我在哈佛學不到的,在我接手銀帆以前,從某種角度上說,銀帆集團充當的,就是這樣一個垃圾回收站的角色,那時的銀帆已經搖搖欲墜了,我注入到集團的那些資金,在別人眼裡,只不過是維持這個垃圾回收站和‘綿陰神話’所必需的能量。既然我知道了,我自然不會再這麼幹下去,那些錢,可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憑什麼要我去為別人的“政績’來買單呢?”
“我的不合作的態度和對銀帆集團賬目審計的堅持終於讓別人把我當作了眼中釘,在那一年召開公司股東大會的時候,按照股東大會的程式,我準備讓全體股東投票來決定要不要對公司賬目進行審計,而股東大會剛開始,一大隊警察衝進了會場,我和中遠公司的高層就在會場被衝進來的警察以涉嫌侵吞國有資產和什麼違法違規的罪名全部抓走,公開的股東大會沒開成,而就在我們被抓走後,由當地主要領導坐鎮的一個小規模的‘銀帆集團股東大會’就召開了,在集團第一大股東缺席的情況下,這個秘密的股東大會迅速改組了集團的董事會,監事會,中遠公司入主銀帆以來的全部工作成果都被否決。在我被奪權的第二天,我還在監獄裡,就有人給我送來了綿陰市的機關報,那天綿陰市的機關報紙發出了《七家股東聯袂依法奪回銀帆控制權》《中遠違法違規下課,綿陰重掌銀帆大權》的新聞,除此之外,當地的所有媒體,在這件事上,都被要求到講政治的高度上來,必頂和當地市委市政府的機關報琉一報道口徑。”
說到這裡,郎治中看著龍烈血,自嘲的一笑,“後面的事就沒必要說了,我失去了一切,還差點死在監獄裡,我成了這場世所罕見的荒唐鬧劇中唯一的悲劇人物,欲哭無淚,欲告無門,在m國我能執掌世界500強企業,我被別人成為遊俠,我是最成功的cEo,無論到哪家公司,我的年薪都不會低於一千萬美元,而回來後,我發現我對這個社會的理解能力還不如一箇中學生,一個小小的綿陰市就讓我碰得頭破血流,我引以為傲的那些東西,在一雙手銬面前就什麼都不是,我的導師告訴我,拳頭不能打倒真理,我一直把自己當作捍衛真理的騎士,然而我自己,卻被拳頭打倒了,是不是很諷刺?”
郎治中面前的酒又空了,龍烈血面前的酒也空了,到了此刻,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說話的慾望,燒烤店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龍烈血並沒有問郎治中什麼,郎治中也沒承諾什麼,兩個人只是喝酒,在龍烈血走的時候,他留下了一張名片給郎治中,然後對郎治中說了一句話,“拳頭不能打倒真理,但真理同樣需要拳頭去捍衛,我們都需要把自己的拳頭握緊。我想,這才是那個刻著真理兩個字的戒指為什麼會戴在你的手指上而不是別的什麼地方的原因!”
郎治中看著自己的手,似乎是呆了,又似乎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