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個人消滅一頭烤野豬,確實不必花費太多的力氣,特別是根岱他們,一個個在堅牢裡清湯寡水的在了那麼長一段時間,這其間,別說是肉了,就是油花都沒幾次看到過,今天得脫牢籠,又有美味在口,一個個興致高漲,心情愉悅,放開肚皮,直吃得那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一個個恨不得自己變成牛——都有四個胃才罷休。

至於那一二十號雜兵,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每個月拿著幾十塊錢的工資,一個月也吃不了兩次肉,在經歷過龍烈血帶給他們的恐懼,敬畏與拘束之後,一個個也放開了,吃得並不必根岱他們少。

這個人啊,肚皮一飽,心情也就慢慢的舒坦了,雖然眾人間那一層隱隱的隔閱在一天之內還無法消除,不過相安無事的處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問題了。

在龍烈血清冷目光的注視下,再狂躁的那個人也會冷靜下來,沒有人會閒自己的命長或是想用自己的脖子與那個恐怖男人手裡的匕首比一比硬度。

夜晚的山洞裡有些冷,在加了一點柴火之後,劈劈啪啪的火焰竄起四尺來高,嚇得幾隻在山洞裡棲息的蝙蝠拍著翅膀“噗”“噗”“噗”

的飛走了。

整個山洞是“u”字型的,不算很深,整個山洞裡都是熔蠟狀的鐘乳石,生在山洞裡面的火併不會把光透到外面,大家也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再說了,山洞口那裡還埋伏著兩個暗哨呢。那兩個暗哨責任重大,除了要警惕有沒有別人接近以外,更重要的,還是要注意睡在山洞裡的眾人晚上不要遭遇“熊吻”才好——有人在山洞裡發現了一堆熊糞,這個山洞極有可能是某隻黑熊的“別墅”……

一堆人坐在火堆旁聊起了孟固的戰事,從那些敗兵的口中。楊致勳起事失敗的全過程終於在龍烈血的腦子裡完成的勾畫了出來。

應該說,在開始地時候,楊致勳這邊是佔了上風的,但可惜的是,他未能把他的優勢保持下去,在成功的吃掉敢猛獨立軍的一個營以後,孟固這邊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舉措最終為他今天的失敗埋下了伏筆。

26日,楊致勳麾下366師的兩個團在芭蕉坪,突襲並吃掉了敢猛獨立軍的一個加強營,楊致勳初戰得勝,敢猛的內亂也在那一天拉開了幃幕。

然而接下來,366師的表現卻讓人不解,旗開得勝的楊致勳並沒有選擇乘勝追擊,而是選擇了龜縮。關於這一點,一直到現在,在這些敗兵中,依舊有這樣的傳言:制定26日奇襲敢猛獨立軍計劃的是時任366師參謀長的李晚榮,李晚榮不僅制定了這個計劃。還親自指揮了當時的戰鬥。由於他得力的指揮,才能使366師的兩個團在幾乎可以忽略自身損失的情況下,全殲了那個加強營。戰鬥結束之後,366師士氣大振,而敢猛獨立軍那邊卻一下子蔫了。李晚榮在366師的威信大為提高……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楊致勳的那兩個不成才的寶貝兒子,卻向楊致勳進了讒言:現在全師都知道是李晚榮帶著大家打了勝戰,而不提父親你的功勞,要是這樣下去,等咱們把敢猛獨立軍打跨的時候,366師也差不多要改姓李了,就算那個姓李的現在能安分守己,也難保證他將來不變成另一個319軍區。

楊致勳一直想把自己的家業傳給他的那兩個寶貝兒子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而他那兩個兒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論文論武稀哩嘩啦也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虎父犬子”這四個字是對他們父子最好的寫照。

誰都不知道楊致勳那時是怎麼想的,反正最後的結果是李晚榮被楊致勳召回了孟固,366師也一反開始時的激進勇猛,變得龜縮起來。

366師的龜縮政策給了敢猛獨立軍那邊難得的喘息時間,雙方部隊的在這期間,在孟固外圍曾有過小規模的交火,就在這些小摩擦中,雙方部隊計程車氣卻來了一個戲劇性的轉變。在各種流言中,原本打了勝戰氣勢如虹的366師變得像不敢出門的小媳婦,而經歷過陣痛的敢猛獨立軍卻越戰越勇,步步近逼,到最後,(本書轉載文學網終於把366師逼到了孟固北面的最後防線中……

聽到這裡,不由得龍烈血不感慨,也許別人無法理解楊致勳“龜縮”的原因,但他卻是能理解一點的,在楊致勳與拉貢自由軍最初的約定中,楊致勳的366師負責把敢猛獨立軍的大多數部隊吸引在孟固一線,而拉貢自由軍則以迅雷之勢突襲後方已經空虛的敢猛獨立軍的老巢霸街,來個釜底抽薪一戰定乾坤。如果這個計劃真的得以實現,可以想象,那時面臨著楊致勳和武令彪前後夾擊,前無去路,後無退路,並且根基已失的敢猛獨立軍最後只有投降一條路好走。這個計劃是一個奇招,當然,要是沒有自己,而武令彪又沒死的話,說句實話,這個計劃極有可能實現。但這個世界上,任何的計劃都沒有變化來得快。

從楊致勳的表現上來判斷,他那時應該還沒有知道武令彪已死,而拉貢自由軍正在打退堂鼓的訊息,但是366師在正面戰場上的勝利卻是他可以親眼看到的,作為一個久經行武的軍人,他不會不明白366師開頭的那個漂亮的勝仗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狹路相逢勇者勝,兩隻戰鬥力與武器裝備相差不多的部隊如果撞在一起,很多時候,士氣這種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常常成為影響勝負的決定性因素。在自己部隊士氣正旺的時候,楊致勳卻選擇往自己的部隊頭上潑一瓢冷水,扯回有功的軍官,把部隊的戰鬥慾望壓制下來!只要有一點軍事常識的指揮官都不會那麼做。

也許那時楊致勳說服自己如此做的理由是和拉貢自由軍的約定,但這樣的理由,實在是有些牽強。什麼是一個優秀的軍事指揮官呢?那就是能把有利於己方的因素髮揮到極致,而把不利於己方的因素限制到極致的人。在龍烈血的眼中,楊致勳也許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好父親,但卻絕對算不上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在他把自己的家庭情感牽扯到戰爭中來的時候。他就失去了作為一名軍事指揮的資格,更別說優秀這兩個字了。

在殲滅了敢猛獨立軍的那個營的時候,那時雙方的兵力對比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僅從人數上來講,敢猛獨立軍那邊還剩下一個368師和一個500多人的加強營,而孟固這邊原有的366師幾乎沒遭到什麼損失,再加上楊致勳在孟固徵集到的僱傭兵,可以說。楊致勳在人數上已經從開始時的劣勢轉變為佔有了微弱的優勢。而那時雙方士兵計程車氣,更是不能比的。在龍烈血的標準中,像366師和368師這樣的四流部隊,平時就和精銳兩個字無緣,這樣的部隊在打仗的時候,基本上和流氓火拼差別不大,在戰場上支撐他們打下去的,不是什麼偉大的信念,也不是透過血汗換來的對自己軍事技能的自信,而是一股血氣之勇,也就是士氣。說得更明白,更專業化一點,就是士兵對未來戰鬥勝利的心裡預期。這樣的血氣之勇,表現在戰場上往往就是這樣:在佔有優勢的時候,他們會像下山猛虎一樣,不計犧牲,勇敢瘋狂,而一旦部隊露出敗勢,那他們的潰敗也會像雪崩一樣,難以阻擋。366師在孟固的大潰敗就正好說明了這一點。

楊致勳自己把一個能夠擴大戰果的時機白白斷送了,而這樣的機會,在戰場上,常常是一縱即逝萬金難換。就像龍悍在以前說的一樣,“在戰場上,如果你已經在敵人身上造成了一個傷口,那麼,在以後,不求別的,只要你能繼續把敵人的那個傷口撕大,你就會贏來最終的勝利。歷史上很多偉大的將領,他們打勝仗的秘訣,其實就只有這麼一個!”

楊致勳也許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做不到。

當敢猛獨立軍兵臨孟固,而拉貢自由軍那邊又沒有任何訊息傳來的時候,楊致勳著急了。本來依託孟固北面的防禦工事,他不會敗的那麼快的,但366師參謀長李晚榮的反水,戰場上僱傭軍的如瘟疫一樣的崩潰為楊致勳在孟固的政權畫上了句號。

龍烈血無暇去探究李晚榮背叛楊致勳的心路歷程抑或是敢猛獨立軍和李晚榮之間的種種幕後交易,擺在面前的事情很簡單,就在昨天晚上,在李晚榮的策劃下,366師下面的一個團(團長是李的心腹),調過了槍口,放開了防線,和敢猛獨立軍一起,把366師的其他部隊打得稀哩嘩啦的,楊致勳招募的那些僱傭軍幾乎是一聽到槍聲就往後跑了,這樣的潰退,在戰場上,給孟固這邊計程車兵造成的心裡壓力和“示範效應”幾乎是災難性的!

誰都不是傻瓜,看著別人跑,自己頂著腦袋抗著槍給別人殿後。也難怪孟固366師的那些“正規軍”對這些僱傭兵沒有什麼好臉色,一安定下來就想著要火拼。

說起僱傭軍在戰場上的表現,那些圍在火堆邊的僱傭軍也是一肚子的話,紛紛向龍烈血吐苦水,“誰生來也不會是孬種?既然來做僱傭兵,也就把腦袋別到腰帶上了,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好抱怨的,可是別人要你不明不白的去死,死了連個說法都沒有,那誰***又願意這樣死去呢?”

“就是啊,當初我聽到孟固這邊招僱傭軍的時候來報名的,報名的時候他們說得好好的,每個人3萬塊的賣命錢,除了這3萬塊以外,每天還有100塊錢的工資,可來了之後才知道,那3萬塊的賣命錢是要等打完仗以後才能拿得到的,他們說得好好的,現在給了你錢你跑了的話那我去找誰,我當時一想,也有道理,也就留了下來,可後來才知道,根本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

“我們進去的第一天,他們給我們每人發了100塊錢。還讓老子高興了一下,但後來,他們就把錢變成了50,他們告訴我們,我們吃的住的穿的都要花錢,這些錢就從我們的每日100塊錢中的工資扣,每天扣50。這樣還不算,就是剩下的那些錢,他們也說要像士兵的工資一樣,一個月發一次,我們中有人不幹了,跑了,可跑了的人被抓了回來,被他們以逃兵罪槍斃了,在槍斃了幾個之後,就沒有人敢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