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能立下大功的,只有兩項,戰爭,民生。

多少英雄豪傑,靠著戰功封侯拜將。

宋青苑是女子,宋家又是讀書人家,這一點顯然不合適。

第二項民生,民以食為天,大齊土地貧瘠,糧食產量少,無數百姓飢寒交迫,不能溫飽。

若是能增加糧食產量,解決老百姓生計問題,也是實打實的功勞。

“你的意思是……從糧食上入手。”蕭景鐸蹙眉。

宋家靠冬小麥起家,在打糧食的主意無可厚非。

可是增加農作物產量,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往往需要數年的反覆研究,反覆實踐,才能有一點點成果。

對於這,蕭景鐸不看好。

“當然不是。”宋青苑搖頭。

其實除了冬小麥,她還聽說過雙季稻,可惜她不懂。

“能把冬小麥種出來,已是運氣使然,我不相信同樣的好運,還能發生第二次。”

宋青苑說著,勾了勾嘴角,神色睥睨,“我的目的是……”

“河!道!”

“河道?”

“對,就是河道!”

宋青苑收攏臉色,嚴肅的道,“南方發水,就是河道決堤所致,致使莊家被淹,百姓流離失所。”

“確實!”蕭景鐸側耳傾聽。

宋青苑繼續道,“關於河道的問題,我研究了很久,找了很多縣誌,收集了很多資料。”

“咱們大齊國,在河道方面的防護很弱,幾乎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河道口被衝開,淹害莊稼。”

“若是能一舉解決河道問題,這可是天大的功勞。”

“即使無法徹底解決,可能減少河道帶來的危害,已是有利於民計民生,算是為朝廷分憂。”

聞言,蕭景鐸沉默了,他自認為,從未小看過宋青苑,卻不想,還是看低了。

這個丫頭不拘泥一鎮一縣,甚至一府,而是把眼光放在了整個大齊國,放在了天下黎民百姓身上。

格局這般大,要羞煞多少天下男兒,可惜……太難!

河道隱患自古以來便存在,時刻威脅著百姓,甚至朝廷。

“我朝也有清理河道之心,奈何……”蕭景鐸搖頭。

“這是一項龐大的工程,需要的人力,物力,財力,不可計算。”

“以國庫如今的情況……恐難以為繼。”

大齊國河道無數,各個府縣每年申請修河道的摺子,不計其數。

朝廷扔在河道里的銀子,更是數不勝數。

無論是當今聖上,還是朝中百官,無一不想解決河道問題,一勞永逸,可惜……做不到。

哪怕朝廷咬緊牙關,從戶部撥銀,大力修河道,可今年修了,一旦明年雨水大漲,河道照樣被衝開。

一年衝不破,還有兩年,兩年衝不破,那就三年,天災,人力不可抗拒。

所以,朝廷算是和河道打起了拉鋸戰,哪破修哪裡。

歷朝歷代皆如此,到了大齊朝,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想到這裡,蕭景鐸臉上染上一抹愁色,疲倦地伸出手,揉捏著眉心。

憂!國!憂!民!

宋青苑一陣恍然,執掌錦衣衛的蕭景鐸或許心狠手辣,不算是一個好人。